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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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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犀避开湿淋淋的月光,坐在了窗子后头。

他不肯搬回原先住的房子,说是晦气。鸠占鹊巢似地住进了诸葛诞做世子时的屋。

即使里头的屏风是描金线的牡丹纹,也没能阻止他将屋里的器具全都撤回掉。

有人说他是示威,有人说他傲慢,有人说他狗仗人势。

诸葛犀一哂置之,他向来不在意闲言碎语。

相比之下更愿意静坐着抿一杯六安瓜片。

他怀念从前素衣朗月、淡酒清风的时候,或是金戈铁马、醉卧沙场。

那时自由。

可是竟也怀念与顾剡待在一起的日子,他亦被禁锢在一切坐具、卧具上……不对,他偶尔是被抱在顾剡怀里。

大约是因为嬉笑怒骂都有人包容,所以也算自由。

这同一般低声下气的奴仆是不同的。

哼,当然了,鹰犬也是奴仆。诸葛犀赌气地想。

鹰犬为天家效忠,没有真心,只有忠心。

说不定顾剡也和别人一般,打心眼儿里瞧不上他,背地里等着看笑话。

诸葛犀垂下了手。

“罢了,儿女情长的,真烦。”

皇帝把他重新放回这个位子上,不仅斩断诸葛宏毅的臂膀,而且扰乱了朝中布局,混淆视听,更是表明了一种态度∶无论尔等如何自恃,终究是朕的臣子。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想死,君有的是办法让你死。

经此一举,墙头草们自然会做出选择。

除去墙头草,诸葛家又剩下什么呢?

孤军奋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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