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2）
第八章
苏屹跟着毛毛赶来的时候，宁昭正坐在桌前翻看那些书册。
负责收拾屋子的丫鬟已经走了大半，只剩两个站在门口守着。宁昭听见动静抬起头，冲苏屹招招手。
“给你看个东西。”他将手上的书册递过去，“我问过管家了，是程小姐的笔迹，这些都是程小姐抄的。”
“她抄这么多往生咒干嘛？”
“是啊，她抄这么多往生咒干嘛？”宁昭重复了一遍，“难道她对佛法有兴趣？”
宁昭再冲桌子上放着的两堆东西指了指。
“你再看看这个。这一堆是昨日我们在偏院挖出来的，这一堆是我刚才烧的。我就说这味道熟悉得很，原来是符纸一类的东西焚烧出来的气味。”
“有人曾去祭拜过柳氏和她女儿？”
“嗯，程小姐的柜子里，还放着这些东西。”
宁昭又将苏屹带到柜子前，打开柜门指着最深处那堆纸钱元宝。
“或者不该叫放，这么隐蔽的地方，该叫藏了。”他见苏屹低头不语，知道他此刻的想法跟自己一样，说道，“是不是觉得很巧？这府中除了柳氏母女，可没听说还有别的人过世，程小姐偷偷摸摸，是在祭拜谁呢？”
“张氏说程小姐从小心善，恐怕不是胡乱吹嘘的。”
正说着话，管家在外头敲了敲房门。
“三位仙人，老爷已摆好酒宴，请三位仙人移步正厅。”
宁昭站起身，冲苏屹一挑眉。
“走吧，有些事情，还是该和程老爷当面确认一下。”
程良信守诺言，虽然宁昭诓骗过他一次，但依然以贵宾之礼相待，除了当初承诺的二百两银子外，还准备了厚礼相赠。
“本想多款待仙人几日的，可惜仙人要事在身，明日就要离开，只得让管家准备些薄礼好叫你们能带着上路，仓促了些，还望仙人莫要嫌弃。”
程良说着，举起酒杯遥遥敬向他们，宁昭自然是连声道谢。
等放下杯盏，苏屹凑到他身旁悄悄问道：
“我们明天要走？”
“事情都处置完了，自然是越早走越好，我和毛毛还有重要的东西还放在原先住的那个地方呢，万一被人挖走了怎么办？”
苏屹听着在理，点点头，又问：
“那张氏的事情……”
“你放心好了，不会叫她这么痛快的。我已经将她做过的那些事情写在信上，等明天咱们跟程良告别的时候就把信给他，这个事情得让他知道，至于程老爷愿意信张氏还是我们，那咱们就管不着了。”
苏屹脸上浮起一个微笑来。
“总觉得你这做法有些不讲道义。”
“那你笑得那么开心做什么？”
苏屹抿着嘴努力控制自己：
“但是很符合你的性格。”
宁昭用胳膊肘撞了苏屹一下，想起乾坤袋里的那只东西，问道：
“那只鬽你打算怎么办啊？咱们带走吗？”
“柳氏的亡魂我已超度，不日就会有小鬼带她去转世的。鬽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邪物，但它既然能害得程小姐昏睡多日，还是要慎重一些，得把它一同带走，用真火焚成灰烬，再封印起来。”
宁昭听完摇摇头，嘟囔道：
“怎么连这只鬽听着都奇奇怪怪的。”
交头接耳完毕，酒宴过半，连毛毛也吃饱喝足了之后，宁昭佯装无意地问起程良：
“我见程大人家府威严，今日清除邪气的时候，偶然看见府上的祠堂，不知柳氏可有牌位？”
“她乃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自然是有的。”
程良答完，坐在他身侧的张氏脸色变了变。
宁昭笑了一下。
“是了，还以为程大人将她葬在偏院，没有另立牌位呢。”
“虽是葬在偏院，但家祭时到底不方便，都是统一供在祠堂中的。”程良解释道。
宁昭听完，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他转头和苏屹对视了一眼。
“那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就算要祭拜柳氏，逢年过节要给她烧纸钱，程大人也会命人在祠堂烧，而不是去偏院？”
“当然了。”程良见他们神色不对，担忧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宁昭没有回答他，而是紧接着又说：
“冒昧问一句，程府近些年，可还有什么人离世？”
“没有。家中父母早在我年幼时就已病逝了。”程良瞧着他们的脸色，“到底……”
他这句话没说完，宁昭已经转过头，眼睛盯着的却是张氏，他表情很严肃，看得张氏忍不住颤了一下。
“程小姐跟柳氏关系如何？”
“柳氏病死的时候，依依年纪尚小……”
“别跟我说这些废话，我就问你，柳氏和程小姐有没有私交？”宁昭提高音量。
张氏被他突如其来的逼问一吓，赶紧回答道：
“没有私交！我平日里管她管得紧，不允许她往偏院那里跑的。”她见程良眼睛瞧过来了，又补充道，“小孩子身子弱，万一染了病可怎么好……”
宁昭听着她这话，已经站了起来。
“苏……”刚准备将心中所想跟苏屹商讨一番，身旁已经掠过一阵轻风，苏屹早就没了影子。
“仙…仙人这是怎么了？”程良被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弄得不知所措起来。
宁昭来不及解释，想起程小姐的那间房当初被他们撤了上头驱邪的符纸，道了句“糟糕”，也赶忙跑出正厅，往程小姐房间的方向跑去。
错了，他们好像搞错了。
从一开始他就该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他们陷入了道听途说的迷局中，理所应当地认为搞得整座胴城人心惶惶的妖物就是加害程小姐的真凶，但是胴城中有女儿的人家，除去少了篓中的那几根头发，明明谁也不曾被伤害过。
更何况苏屹说过，鬽是个团连实体也没有的怨气而已，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耐将程家小姐折腾至这步田地。
可苏屹明明看到程小姐昏迷前最后见到的，就是那只向着她冲过来的鬽啊，这又作何解释？
宁昭不自觉地放缓脚步来，将心中的所有线索按照时间又重新过了一遍。
先是程小姐无故头痛，寻医无果。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