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2）

答案清晰地摆在了关迢眼前。

而值了一夜班的谢照渝在休息室醒来时，看见陈咏最后发过来的一条微信：关迢知道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谢照渝他……”关迢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问陈咏。

“知道他喜欢你？”

谢照渝曾经喜欢的那个人，或许现在依然……喜欢的那个人。是我。关迢这样想。

他在昨夜看到那个盒子，又想起谢照渝的性向时，关迢隐约在猜测这种可能性，但他不敢这样想，他怀疑自己太过于自作多情，可有许多细节和证据又太显眼，关迢想，他在那样烦乱的情绪里他都睡得着，可真是心大啊，所以这么久以来才一无所知吗？

从陈咏的一时口快里，关迢终于确定了了答案。而这个答案足以打乱谢照渝和他之间暗流汹涌的平静。

关迢或许是实在太震惊，压过了其他的情绪，他不断地在心里推翻这个答案，又不断再一次验证这个答案的正确性。原来谢照渝是喜欢他的吗？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离开长宁独自来到鸿洲是因为他吗？他那时候在飞星塔留下的那个愿望是与他有关的吗？关迢心里有无数的疑问想要和谢照渝求证，可他知道最不能去求证的人就是谢照渝。关迢在感情上并不算迟钝的类型，他的恋爱次数并不少，虽然结果都不太愉快，但关迢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可他不知道谢照渝喜欢自己，因为他从没有考虑过谢照渝也会有这种可能性。

当一旦确定了答案，过往的所有线索都变得明晰起来，一切异常都有迹可循。他想起谢照渝在自己面前和别人面前毫不相同的情态，想起谢照渝时而专注时而躲闪的目光，想起谢照渝保留多年的旧物……谢照渝的掩盖丝毫不高明，只要想一想，一眼就可以望穿。

可关迢从没有这样想过，这么多年的时光里，他从未回望过谢照渝是在以一种什么样的眼神看他，甚至连陈咏都比自己更早知道这件事。

“我在认识他不久后就知道了。你不知道其实也情有可原，就像如果谢照渝不说，你也不会知道他是同性恋吧？更不会去想他是不是喜欢你这种事情，”陈咏不习惯这样沉重的气氛，于是习惯性地想抽烟，又想起因为谈仲秋的缘故自己已经开始戒烟了，只手指虚虚捏了个夹烟的姿势，“我呢，是个花天酒地的富二代，见得多一点，难免也想得多，他其实也从来都没有认真掩饰过，我有了怀疑自然去求证，谢照渝连否认一下的意思都没有，所以我就知道了。”

“你为什么……没有告诉过我？”关迢有时不知道自己是在介意谢照渝喜欢自己这件事，还是在介意陈咏比自己很早知道这件事。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陈咏笑了一声，“那时候我和谢照渝认识并没有多久，认识你却已经很久，当然是你这个朋友更重要些，你女朋友交着，恋爱谈得风生水起，没有任何弯的可能性，作为朋友，没必要让你去了解艰难的道路是什么样，为什么要让你徒增烦恼？那时候谢照渝哪怕自己要说，我也会拦着的……再后来，就是谢照渝自己阻止我说了。”

谢

照渝该有多孤独啊，关迢慢慢想着，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在坚持着一件看不到结果的事情呢？

仔细想起来，谢照渝疏远关迢并不是在离开长宁的时候，而是在离开长宁之前了，甚至要从关迢读研的时候说起。那时候关迢刚刚读研自己学业也忙，连女朋友都因为他总没时间陪她而劈腿分手，和谢照渝联系得少了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可是明明就算是高三时期，关迢没有时间去找谢照渝，谢照渝依旧会时常去高中部找关迢，即便是以帮关妈妈给关迢送东西的理由。可是到底是从那一个节点开始，谢照渝再也不像之前那样，沉默而亲密地跟在他身后了？

是那个时候起，谢照渝选择放弃了吗？

关迢沉浸在过去的记忆里，企图理清谢照渝的所有事情，可太多的细枝末节令他思绪混乱，陈咏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关迢，我以前有时候想，把一切都说给你听了，让他不再抱任何希望他是不是就会彻底放弃，可现在我好像知道有一点不可能了，”陈咏想起自己的事情，神情有些无奈，“原来放弃一件东西是很难的事情，很多人并没有壮士断腕的勇气，人总是很贪心，这个也想要，那个也想要，包括我也是这样，所以宁愿选择逃避，不做选择。可是总有一天你再也不能逃避了。关迢，你有选择的勇气吗？”

关迢看着陈咏，隐约觉得陈咏在做出某种重大的决定，陈咏好像终于从那个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关迢未曾见过的变化。

“关迢，你已经知道谢照渝的心意，你要接受他，还是彻底地远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