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1/2)
“阿婴,这老伯画的可真像,我都舍不得吃了。”墨疏拿着糖人,看过来又看过去。
阿婴倒是没说话,头一歪不偏不倚在糖人上咬了一口,很甜,甜到心缝里。
……你不是我认识的阿婴!
墨疏忿忿地将剩下的糖人儿给啃完了,啃的嘎嘣脆。
头一抬,便是浮生茶馆了,二人踱步进了茶馆,打量着里面的陈设,这茶馆应该有些年头了,满目皆是古旧的色调。
说书先生坐在二楼的东南角,青衫小帽,看起来已上了年纪,面容有些沧桑,但精神却抖擞的很,说到精彩处了,唾沫星子下花白的胡须都一翘一翘的。
两人在一楼找了个位置坐下。
说书先生拍下手里的惊木,道那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之时,墨疏已靠在阿婴的肩上睡得七荤八素,遮面斗笠也歪在一旁。
阿婴也没听清说书先生今日讲了哪些奇闻异事,他一直看着墨疏,看他熟睡的脸庞,好几次伸出手想碰一下他额间的七瓣花,却还是将手收了回去。
“墨疏。”阿婴轻轻唤着墨疏的名字。
墨疏吃力地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状况后有些不好意思,伸出手将阿婴肩上自己压出的褶皱抚平,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
走出茶馆,又听人说勾栏是个好玩的去处,墨疏便又缠着阿婴去了勾栏。
台上是个唱曲的姑娘,穿着一身水蓝色的衣衫,青丝仅用一支桃花模样的珠花簪起来,虽极为朴素,但确确实实是个美人儿,她手抱琵琶,一边弹一边唱,曲调幽怨悲戚。
那姑娘唱了半天,唱得眼泪汪汪的,俏生生的模样我见犹怜,台下的众人也纷纷拍手叫好,可墨疏从头到尾只听见了一句,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他并不懂什么意思,阿婴也不懂,只觉这唱的比那说书先生都无趣,墨疏和阿婴很快就离开了。
往回走时,那位糖人师傅还在,墨疏拉着阿婴过去,说要再画一个。
“老伯老伯,你画个跟他一样的。”墨疏指着阿婴对糖人师傅说。
糖人师傅和善地一笑:“平日里呀,都是些小孩爱来我这儿买糖人,小孩嘛,觉得模样好看,又喜欢吃甜,还很少有公子来买咧。”
阿婴看着墨疏,他的面容被遮面斗笠隐去,看不清有什么表情,阿婴有些失神,稀里糊涂地就替墨疏答:“大概是吃过太多苦的缘故吧。”他声音很小,墨疏和糖人师傅都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画好之后,墨疏十分欢喜地举着糖人在街上游荡,天色暗下来时,才终于被阿婴带回客栈。
入夜之后,阿婴和墨疏分开在两张床上睡觉。以前阿婴是只鹦鹉,墨疏晚上睡觉总抱着,也没觉得什么,可是如今这活生生的一个人,还是跟他差不多的男子,他怎么下得去手嘛。
于是就在屋里又布了一张床。
等墨疏睡着后,阿婴就化成鹦鹉之身朝羽族飞去――他想去寻寻羽族会不会有对枯羽散的记载。
那一日琉玥所言他听得清清楚楚,若照她说的,除了胎光之魂残缺不全,墨疏的病症多半是因为她口中的枯羽散。
阿婴对羽族并不熟悉,因此废了好大功夫才找到藏经阁。
又是好大功夫,阿婴才终于从一本破损不堪的古书里找到了记载,上面有很多文字是上古时期的古文,阿婴看不太懂,不过他大概还是推断出来,枯羽散乃是羽族上古公主锦瑟所炼制,唯有羽族人可解,至于具体怎么个解法,上面却是未有半句记载。
阿婴翻着书,又在此书的另一页看到了对于这位上古公主锦瑟的记载:羽族公主锦瑟,修行禁术,堕入魔道,除其羽族族籍,人人得而诛之。
阿婴若有所思,目光在这一页停留良久。
天很快就蒙蒙亮了起来,阿婴迅速折返回了客栈。
墨疏醒来就发现阿婴的床上空着,他刚从床上爬起来,阿婴就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瓷碗。
“你去干什么了?”墨疏坐在床边,仰头问阿婴。
“昨日来人族的路上,有一片花丛,那花跟苦生花很像,就想着拿来给你试试。”阿婴将碗递给墨疏,里面果真是跟苦生花熬的药一样鲜红。
“什么花,我怎么没看到?”墨疏侧仰着脑袋回想。
“你在我背上趴着呢,怎么能看得到,喝了试试。”阿婴催促墨疏。
墨疏将信将疑地将碗里的药喝完:“甜的呢。”
阿婴接过空碗:“我给店家拿下去。”
阿婴还了碗,又跟店家要了些布条,再次嘱咐店家万不可将他要布条的事告诉跟他一起的公子。
店家连连言是。
走到楼梯拐角处,阿婴靠在墙上,额上明显渗出了一些冷汗,不知是疼的,还是要面不改色对着墨疏说谎紧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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