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颗新鲜的王八蛋（1/2）

许忆感到自己的脑袋里好像烧了一壶水，水蒸气烫的他头晕目眩，那些脑子里被封印起来的妖魔鬼怪好像一瞬间又要跑出来作恶。

他好容易扶住了旁边的洗手台，才没让自己真的倒下去，随后抓起小相机，赶快用还算灵便的右手拍下了孙大年，和孙大年正在做的事。

拍完之后，许忆疯了一样一拳挥向孙大年，比他在公交车上打的那拳还要多几分力气。许忆做了二十几年的读书人，基本上只能算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艺术家，除了平时喜欢遛遛狗，再没有其他爱好的体育运动。如果放在平时跟别人有了什么矛盾，他顶多也就是心里腹诽人家两圈，面上还是笑嘻嘻的一团和气。

但此时的这拳，不仅有许忆的力气，还承载了许忆各种各样情绪。里面不仅有愤怒，似乎还有一些别人看不懂的东西。

“王八蛋，你他妈被我抓了个现行！你说自己是好人，你许爸爸信么？”许忆借着孙大年有点被打蒙了的劲儿，用了个一点也不标准的擒拿手，把他背朝上地摁在水泥地上，一把抓起地上散落的衣服，把他的双手死死绑在身后，“人活久了还真是什么都能碰见，今天不就被我碰到个新鲜的王八蛋。你一会儿就等着裸奔吧。”

许忆示意孙湘赶快穿好衣服，手上拎起光赤溜的孙大年，想在这寒冬腊月带着孙变态试试寒风到底刺不刺股，但没能顺利走出“梅姐の店”。

一个女人挡住了许忆的去路。她身材瘦小，看起来年纪有些大了，岁月像开了刃的刀子，在她脸上留下了许多细碎的皱纹。唯独一双眼睛，有着与其表面年龄不相符的明亮。许忆看着这个女人的眼睛，想起了动物世界里面非洲草原上的鬣狗——凶狠、残忍。

“小伙子，我看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她的声音竟然十分悦耳，在沧桑岁月洗礼下显得风韵犹存。

许忆眉头一挑，心想，算了？我算你X的算！但他面儿上依然满面春风，和气中竟还透着一点嘴甜，跟这个看起来年纪比他妈都大的女人说：“姐，您看，这事儿碰都让我碰见了，哪儿能撒手不管呢。”

女人的眼神在许忆和孙大年身上转了几圈，最后落到了穿好粉红色衣服的孙湘身上，停顿片刻，说道：“小伙子，我也没有要拦你的意思。只是这事儿在我店里发生，我一眼没照顾到，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你要是让他就这么出去了，我这小店以后不就没法做生意了嘛……我孙子才上高中，儿子儿媳负担重，我好不容易才开了这么个店……”

许忆皱着眉头看着女人的脸，却只看出了一点迫于生计的无奈，刚才从她眼中看出的凶狠仿佛只是错觉。许忆甩了甩头，感觉自己可能是有被迫害妄想症，这么一个风烛残年的大娘，刚才怎么就看出她是个面对猥亵无动于衷的恶人呢？她顶多也就是怕殃及到自己罢了，怎么可能有“凶狠”“残忍”？

于是许忆十分善解人意的说：“不好意思啊姐，我刚才有点冲动了。我把这男的送到派出所，您这小店地方也不怎么好找，我一转身就忘了。”

女人点头哈腰，帮着许忆给孙大年囫囵套了衣服，结结实实的绑住了。

上午派出所值班的民警已经下班了，等到许忆“押解”孙大年到了这里，负责问询的是一个年轻的警花。

警花有一头利落短发，瘦的像个麻杆，脸好像还没有许忆一只手大，她没戴警帽，看起来刚毕业不久，一举一动中还透着十足十的学生气。许忆看着她警牌上的名字“陈晓棠”，莫名的想起了苏木。

陈晓棠让他们两个人坐下，还体贴地给孙湘倒了杯热水，加了两块冰糖。

“把他解开，你这叫非法限制公民人身自由。”她一板一眼地说道。

许忆惊讶地想道这小丫头片子还挺像样的，从善如流地给孙大年解开了系在手上的衣服，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一副温文尔雅的假象搬到了脸上：“我只是怕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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