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6月19日画作03(1/2)
护士来给陈默换好了药,他还是不太方便下床走动,于是只好靠在床上发呆。
陈默有些艰难地抬了抬手:“北岭……”
秋北岭在手机上慢吞吞地打字,回过头看他:“怎么了?”
陈默伸出手:“过来些……”
秋北岭把脸伸过来,挨着陈默的掌心。
秋北岭:“你怎么哭了?”
陈默有些茫然:“我在哭吗……”
秋北岭:“你怎么了……”
陈默毫无知觉地流着泪:“北岭……我真的还活着吗?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秋北岭轻轻握住陈默的手:“你一直活着,伤口会疼痛,也会愈合。”
陈默:“你这么突兀地出现,会让我有一种错觉,我还在做梦。”
秋北岭:“但是我就在这里,和疼痛一样真实。”
陈默:“我经常梦见你,这一年是我生命中最痛苦的时光之一……可是我会梦到你。”
秋北岭:“我能看出来,你对我的反应更像是一种创伤后应激障碍,矛盾,焦虑,还有些神经质。”
陈默:“我做梦的时候知道自己在做梦,我不停抽打自己,希望梦境快点结束。”
秋北岭:“但是当我真实地站在你面前,你又会想些什么?”
陈默:“我想问问你……我是个可恨的人吗?”
秋北岭摇摇头:“为什么可恨?”
陈默:“我一直在恨自己,这么无能,这么懦弱,对你不负责任,对母亲和妹妹也不负责任。”
秋北岭:“你并不需要背负这么多,你总爱给自己找压力,无中生有。”
陈默:“也是吧,我遇到事情更喜欢找自己的问题,一旦发现不好的结局可以避免,就会陷入深深的自责。”
秋北岭:“但我也有错不是吗……我也同样为我的幼稚和冲动感到后悔,我没有考虑后果,我没有意识到这对于你的伤害。”
陈默:“如果你没有被他背叛,你还会想起我吗?”
秋北岭:“我并不是一个冷酷的人,这一年我也经历了很多,可以说……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过。”
陈默:“时间似乎没有在你的身上和性格上留下痕迹,至少我看不见太大的变化。”
秋北岭:“但是心里想的事情不一样了,有些东西你是看不出来的。”
陈默:“那你现在在想什么?”
秋北岭:“我在想……哥哥去买了小米粥,他应该快回来了,不知道陈先生爱不爱吃小米粥。”
陈默愣了愣:“好吧……说实话……不那么喜欢。”
秋北岭:“那我喂你吃呢?”
这时候,病房的门被打开,果然是秋北海,提着一个保温饭盒走了进来。
秋北海:“北岭说他在医学院有熟人,就让他帮忙在食堂带了点粥。”
陈默:“麻烦你了。”
秋北海:“没关系,我也顺便吃了早饭,食堂的味道比我想象中好。”
秋北岭拧开饭盒,给陈默盛出一碗,拿勺子舀一点,吹了吹,递到陈默的嘴前。
陈默并不那么顺从,有些回避地被勺子戳开嘴,皱着眉吞了下去。
秋北岭:“怎么样?”
陈默:“没有味道。”
秋北岭:“病人得吃清淡一点。”
陈默:“我吃不惯。”
秋北岭:“好歹是你们学校食堂,给点面子。”
陈默:“
我从来不吃我们学校食堂的粥。”
秋北海坐在床尾,饶有兴致地看着,嘴角带点弧度。
陈默瞥见这有点嘲讽又有点恶意的笑容,瞪了秋北海一眼,后者便赶忙转过身,不再往这边看了。
最终,陈默还是在秋北岭的连哄带骗之下吃完了早餐。秋北海全程坐在床尾憋笑,快憋出腹肌,拿着饭盒临走前意味不明地看着陈默笑了笑。
门关上不久,陈默问:“他是不是结婚了?”
秋北岭点点头:“今年春天的事情,你怎么知道?”
陈默:“我看见了他的戒指,戴在无名指上。”
秋北岭:“他不喜欢戴戒指的,是对方要求他戴的。”
陈默:“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
秋北岭:“一个欧洲女人,大户人家的千金,金发碧眼白皮肤,腰细腿长前凸后翘,跟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陈默:“他怎么就突然喜欢上了这么个姑娘?”
秋北岭:“老男人要是知道自己儿子是个同性恋,估计得杀了他。这门亲事基本上是包办,他也没有反抗的余地……不过,他至今倒是没怎么对那姑娘动手动脚,那姑娘也挺理解他,自己在外头潇洒自在得很。”
陈默:“我都有点同情秋北海了。”
秋北岭:“你要是同情他,受罪的人就是我。”
陈默:“但现在看来,除此之外你并不回避他。”
秋北岭:“那当然,很多事情还得依靠他解决。比如说给你派一架直升飞机,还有,把那个骗我感情的废物收拾一顿。”
陈默:“怎……怎么收拾。”
秋北岭:“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不用他亲自出手。”
陈默:“如果是违法犯罪,他和你也会被追究责任。”
秋北岭像是在冷笑又像是在嘲笑:“陈先生,这时候就别当正义使者了。套娃式雇凶,我不指望你们警察有本事找到我们头上。”
陈默想起某些影视作品中有钱人处理事情的方式,脸色一白:“你们该不会把他杀了吧?”
秋北岭:“那倒不至于,吓唬吓唬他罢了。”
陈默:“那就好。”
秋北岭转过头来坏笑着看着陈默:“怎么了,你看起来很紧张?”
陈默:“……产生杀意,和被产生杀意……这两件事,同样危险。”
秋北岭站起来,在床边踱步:“你开始对我有戒备心了。”
陈默:“或许是下意识的行为,你不用在意。”
秋北岭摊开手:“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吃饱了没事干混日子耍流氓的富二代,也不是说得来骚话见人就撩的斯文败类,更不是刀具火器当画笔耍的黑社会老大……我非常安全,不易燃,不易爆,无毒无害,火车飞机都能上。”
陈默愣在床上。
秋北岭继续说:“还有……我不抽烟,不吸毒,没纹身,没穿孔,头发不染不烫,也就是长了一点,不挑食,不**,没有乱七八糟的性癖,不刺激就不会发情,顶多喝点小酒,还挺容易醉,最大的陋习是画完画不喜欢洗水桶和抹布……”
“好了好了好了……”陈默打断他:“我发现你唯一的变化就是话变多了。”
秋北岭站在原地傻笑。
陈默:“我只是没有安全感。”
秋北岭:“为什么?”
陈默:“徐凯说……这场车祸是一起针对我的谋杀。”
秋北岭:“他有证据吗?”
陈默:“我不知道……但我
觉得,这种事情他是不会乱说的。”
秋北岭:“我记得你是个很信奉证据的人,所以在他把可靠证据摆在你面前时,一切就都是乱猜。”
陈默怔了几秒:“也许是我想多了吧,人一疲惫就容易变得感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