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2）

整个世界都是暖暖的黄色。

推开门，厨房里的茶壶咕咚咕咚地冒着水汽，盖子被顶的咔哒咔哒直响。老式的台式电视开着，播放着不知道哪家小鲜肉最新的偶像剧。奶奶坐在小板凳上，眯缝着眼睛看俊小伙，手上动作不停，利落的把收集回来的饮料瓶子压扁，再塞进一旁的麻袋里。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奶奶回过头，似乎听到些什么，脸上每个饱经风霜的褶皱里都是笑意：“奶奶也想让你轻松一点喽。”

“我们伢子是最好的。”

习惯性的睁开眼睛，原清懵懵地看着天花板的纹路，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在小出租屋，也不在满是腐朽味道的医院，而是在郁先生的家里。

像做梦一样。

才刚刚五点，睡惯了硬床，一下换成这种软到人陷进去的垫子，搞的他浑身酸痛。原清索性下了床，想到奶奶身后事还没有处理，还有郁先生昨天具有调笑意味的话，心仿佛泡在什么液体里一样，酸涩又忐忑。

“嗯，是的。”门外隐隐约约有人在说话。原清打开门，心里想着，郁先生这么早就起来办公了吗？

“昨天我们离开的太急，没有领到医院的死亡证明书。”

“嗯，我这几天就不去公司了，一会儿得联系一下殡仪馆。”

“原清他们不是本地人，我得带着他去原派出所吊销身份证和户口。他看起来也有点不太对，太乖了，我想陪陪他。”

“你也别熬夜泡吧了，老爷子怕不是要被你气死……市场调研？说出去有人信吗？”

“行了行了，挣钱哪有陪男朋友重要。”

原清准备迈出去的腿扎在了地上。在医院前的大哭似乎打开了他泪腺的开关，现在莫名其妙的又想哭了。

门外的郁里没有发现客房的门打开了一条小缝，他站起身来，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又打出一个电话。

“喂？郁……嘶”郁里突然把电话拿的离耳朵远远的，好一会儿才又放回去。

“你也该起床了，你再爆粗口我就告诉妈。”

“我给你打电话是想通知你，我给你找了个嫂子。是个男孩子，我挺喜欢他的，你得提前跟爸妈说一声，让他们冷静两天。”

停顿了一下，郁里又把电话从耳边拉开。

“行了我挂了。”

原清抽了抽气，昨天强烈的想要表白的勇气早就消了个干净，现在一步都不敢往外走，只好又躺回床上，盖好被子，眼睛喷泉一样往外冒水。

已经很久没有人帮他想好所有的事情，处理好所有的一切，包容而强大。

原清调整好情绪走出房门的时候，郁先生已经把电话打到了房东太太那里：“是的，最近家里出现了变故，我之前一直在国外，也是刚刚知道表弟他们家的事情。”

原清僵住了，惊讶的看着郁里靠在沙发上用温柔的语气编瞎话。

“房租还是照常给您，原清我准备带他去我家，表弟过的太苦了，我想让他过的好一些。”

“是是是，是我们做的不对，不该因为这么件小事不联系姑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

“嗯，今天我和原清去搬行李。”

原清：“……”

“……郁先生。”

郁里后背一僵。

“您是我……哥哥？”

郁里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除了一瞬间的尴尬丝毫不慌，还顺手撩了一下“嗯，算是吧，都是你的家人。”

“……”

想噎一下郁先生的原清被郁先生噎住了。

“那我也不能一直住在您家里，这 这算什么……”

“原清，”郁里直接走过来，健硕的身体格外有震慑力，“你得慢慢了解我，我在断你的后路你明白吗？从昨天我告白开始，你就不可能离开了。”

“嗯。”

郁里看原清一直低着头，觉得还是不要逼得太紧，主动往后退了几步，拉开适合的距离。

没想离开啊，

原清想。

后路他自己就断掉了。

后事处理起来简单也简单，毕竟没什么亲戚朋友，不需要繁琐的仪式；说困难也困难，琐碎的事情很多，原清还不愿意花郁先生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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