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1）（1/2）

第二天早八点，a市机场里，叶阳第一次坐飞机，兴奋得到处看，朝王淮问东问西，王淮很有耐心地朝他解说着。

过了安检，两人坐在候机厅里，王淮低头玩手机，叶阳趴在玻璃落地窗看着外面起起落落的飞机。

飞翔是最自由的，偏偏人在脱离大地的时候，还被金属机器包围着。

王淮还在玩拼图，叶阳走到他旁边坐下，“这是什么图案？”

“拼好了再给你看。”

叶阳好奇心马上被提起，“搞得这么神秘，几百块拼图呢，什么时候能拼好？”

王淮随口说道：“高考前应该能好。时间到了，登机吧。”

王淮把手机关机，叶阳也关了机，两人朝飞机走去。

飞机起飞，叶阳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掠过的白云，此刻脑里装这本《十万个为什么》的他转头想问《百科全书》王淮，却看见王淮闭着眼睛，头朝他这边微倾，睡着了。

叶阳看了足有两分钟，转头，兴致索然地看白云。

从a市到北京要飞三个多钟头，王淮只打了个盹，醒来就化身百科全书，解答叶阳的疑问，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

飞机落地，两人出了机场，呼吸北京第一口空气。

叶阳看了王淮一眼，见他跟平时一样，暗中松了口气。王淮带他出去打的，叶阳这次丢脸丢回a市了，因为从没坐超过一个小时的士的叶同学，晕车了。

王淮跟司机要了个黑袋子，叶阳俯身吐了，王淮替他顺背，见他再吐不出什么来，拧了矿泉水瓶递给他。

司机叽里呱啦说着叶阳听不懂的北京方言，王淮没怎么搭理他，只说不要开太快，叶阳头晕地要死，差点就想说让老子下车徒步走个十万八千里吧。

两人上去坐了地铁，“还有一个个小时才到学校。”王淮担忧地看着他，“要不要休息一下？”

叶阳举白旗投降，两人出了站，找了间饭店坐下，叶阳刚吐完，蔫头耷脑趴在桌子上，就算满汉全席摆上来也没胃口。

王淮连着飞了三个小时又坐了一个半小时车还面色如常，他问了叶阳要吃什么，叶阳有气无力说了随便，王淮点了几道粤菜。

王淮：“多少吃点，吃完休息下再走，不着急赶路。”

叶阳趴了一会也缓过劲了，摸出手机开机，看了看时间，心想这里楼真高啊，路也宽，不像a市，路十米宽不到，楼最高就五层，高架也多，绕来绕去都晕了。

他只能想，不敢跟王淮说这些。

等菜上桌这段时间，王淮玩着拼图，叶阳坐在他旁边看着。

“是个……月亮？”

王淮拼图并不按从上往下或是从左往右拼，他这里拼一点哪里拼一点，七零八碎毫无章法，看起来就像错综复杂的围棋局。叶阳只能勉强认出左上角的月亮，又圆又大，黄色的。

王淮淡淡“嗯”了声。

叶阳：“你点了什么菜啊？”

“清蒸鲈鱼，炒春菜，炒花甲，萝卜排骨汤。”

叶阳：“……”全是粤菜，他还想尝一下北京菜呢，唉。

“挺好。”叶阳开手机，陈鹏发微信过来，嚷嚷着要开视频，叶阳回了他个“滚”字。

菜很快上齐了，两人吃完，叶阳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王淮正站在厕所门口，低头玩着手机。

王淮打了的，叶阳这回耐力挺好，憋着到了学校，没吐。

今天周六，学校里没学生，王淮跟人打电话，叶阳听见他喊了“蒋老师”。

很快就有人走出来，那人跟门卫打了招呼，王淮跟叶阳进了学校。

叶阳目瞪口呆：我的妈，这学校大得要死。

“蒋老师，好久不见。”王淮礼貌地说道。

蒋辞眼眶瞬间红了，伸手在王淮肩膀拍了拍，哽咽道：“王淮，你……过得好吗？”

王淮平淡地说道：“我很好。”

蒋辞：“好，好……好就好。他是…”

叶阳道：“蒋老师好，我叫叶阳，就读a市三中，是王淮的同学。”

蒋辞脸色马上就变了，跟江子卓一样，脸上虽保持礼貌的微笑，眼底却掩盖不住嫌弃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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