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吉祥物爻爻（1/2）

第二天一早，六点半起床的陈爻在家吃过早饭，便骑上前几天沈露给他新买的自行车赶往学校。一路上的行人和车都不算多，盛夏的早晨早已天光大亮，湛蓝如洗的天空预示着今天将会是一个晴朗的天。

今天的早读是语文，突然把假期作息时间提前，让一个个在暑假期间每天睡到自然醒的人都不太适应。所以明明是阳光灿烂充满正能量的一天，本该热情拥抱的同学们却大多哈欠连连，在家睡醒了到学校继续打瞌睡钓鱼，读书声从一开始的稀稀拉拉到逐渐弱化，直至完全停止。

马德顺见他们实在是打不起精神，也念着今天是第一天，便由得他们去了，不过还是提醒了几句要尽快进入高三状态，调整好作息时间，不可整日昏昏沉沉。

也不知道昏昏沉沉的大伙听进去了没有。

陈爻也挺困，而且他可是比其他人多休息了一个月的，懒筋养得更彻底。这会儿脑子跟浆糊似的，黏黏稠稠有点转动不开。本来更困的，不过刚刚骑车过来，路上吹了会风，把脑子里的混沌吹散了一点点，不然他早就趴下不省人事了。

陈爻右手抓着笔，强迫自己睁大眼睛看几眼书再读几句，可惜书本上的方块字都好像化作了睡眠魔咒，越看越困。脑袋跟个慢速打桩机似的往下点了又抬，抬了又点。瞌睡仿佛传染病，大半个班都在打瞌睡，哈欠声此起彼伏，弄得小部分没有睡意的同学也变得有点精神散漫，眼皮子开始打架，即将跟上大部队，往瞌睡的道路上行进。

秦知是个例外，是这小部分同学中的小部分。他好像完全不受周遭环境影响，两眼清明，背脊挺直，专心致志地在复习古文，手眼并用，还时不时开口小声读几段。

好变态一男的。用笔撑着脑袋并偷瞄了几眼同桌现状的陈爻这么想着，眼睛却是完全眯上了。

第一节是班会课，马德顺走上讲台时，几个睡得死的同学还趴着，其余清醒一点的都在伸着懒腰揉眼睛，顺便好心地推醒了睡如死猪的附近同学。“看来大家都还没打起精神啊，”马德顺也没有生气，一脸和蔼地提议道，“不如我找几个人站起来背背古诗文清醒一点？”

“找几个人回答问题/背书/做题”大概是对付校园瞌睡问题的最好利器了。本欲昏昏沉沉的学生，有哪个听到这些话时不会虎躯一震呢。每到这种时候，只能强迫自己打起精神认真听讲，否则点到自己了都不知道问的是什么。

此刻陈爻也清醒过来了，坐直身子，还有些迷离的双眼静静地看向马德顺那边。马德顺眼神四处飘，刚好对上了他的，还停了两秒。陈爻暗道一声不好。

果不其然——“陈爻同学看起来很想背书啊，那就由你来开个头吧，背首简单的，《蒹葭》怎么样？”老师是怎么看出来自己想背书的？？？学生大忌之一：与正准备点名的老师进行眼神接触。他就不应该抬头乱看的，低头做个小鹌鹑不好吗！

陈爻认命地站起，开始背《蒹葭》，还好也不算难。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陈爻的嗓音有种专属于青年人的清亮，很是好听，这会儿刚睡醒，背书的声音带有一点哑，倒也增添了几分独特的磁性。“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听他背书确实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呃，且……”完了，刚睡醒的脑子突然卡壳了，而且卡得很彻底，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陈爻顿觉窘迫，他比大家多读了一年，这么简单的诗都背不出来，实在有点不像话。他看了看前面都是一脸状况外我是谁我在哪的两位，又悄咪咪地转头，装作不经意地与秦知对上视线，“快提醒我”四个大字就差刻在眼睛上了。

秦知好像很配合的样子。余光之中，只见他嘴巴微张，字正腔圆，用气声吐出了三个字：“我、不、会。”陈爻当场愣住。去你妈的你不会！早读课明明看你背这首诗背得很顺溜的！“看来陈爻同学有点紧张了，没关系，你先坐下。我再找其他同学继续背书。”这时马德顺很及时地替他解了围，他才得以坐下。秦知好像感觉不到陈爻在偷偷瞪他似的，嘴角还疑似噙着笑。

陈爻好不容易对他培养起来的好感瞬间化为乌有，还想着放学回去以后该不该上网搜索一下“如何暗杀同桌？”

“你刚刚为什么……”陈爻忿忿不平，还是没忍住说了出口，可问到一半又不知道该说啥，说你为什么捉弄我？为什么不帮我？好像太无理取闹了点，人家本来也没有这个义务要帮自己的忙，索性闭了嘴不再出声。

“嗯？什么为什么？”秦知状似无辜地瞪大眼睛看向他。

……操，还是好想打人。

“哦，你说刚才啊，我是真的不会，突然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秦知一脸坦荡荡。

信你才有鬼咧！

秦知看着陈爻气急又没理由发火的样子，突然觉得心情好上了几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可以在陈爻屡次吃瘪的时候找到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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