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2）

段逸凡到了所里没坐两分钟，同事忧心忡忡地走过来拍拍他：“所长找你，脸臭得要命，估计没什么好事。”他一愣，没想起自己干了什么违纪的事，应该不会惹到了所长。他没多想，起身去了所长办公室。

派出所的所长叫陈兴，五十来岁了，从一个小片警做成所长，已经过去了三十年。看见段逸凡进来，他手一挥十分随意地说了句“坐”，然后便低头吹着白瓷杯子里漂浮的茶叶。段逸凡在他面前坐下，不知道他想说些什么。

“小段啊，你来咱们所里有几年了，工作上还是很有热情的，这些我也看得见。”陈兴低头喝了口茶，话锋突然一转，“有热情是好事，但有时候热情过了头，那就不好了。”

段逸凡稍微动脑子想想也能想到他在暗指什么，微微低头做出一副虚心听从教诲的态度道：“所长说的是，我一定会注意的。”陈兴点了点头，长出了一口气：“我也明白，谁年轻的时候还没点热血呢？但是现在文宇已经被市局接手了，你就不要再去掺和了。有些事、有些人，不是你能去抗衡的，到时候把自己搭进去多得不偿失？市局让咱们配合咱们就配合，但有些事不该干，有些话不该说，就得管住了自己别多管闲事。”

“所长说的是。”段逸凡不甚走心地应和着，又听他啰嗦了半天才出来。陈兴刚才的话说得暧昧不清，段逸凡左思右想，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薛安不知什么时候给他发了个短信：“我今晚有约，不用等我吃饭。”

段逸凡有点无奈，给他回了句“知道了”。看样子他是又闲不下来打算出去找狐朋狗友厮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要彻夜不归。他干脆不再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耐下心来琢磨着刚才所长说的话，从中品出了一种不寻常的滋味来。

薛安所谓的有约，正是和齐哥，齐子敬。

齐子敬这个人心思重顾虑多，经过了几个月的接触薛安才勉强取得了他的信任。市局的那帮人似乎已经铁了心想整他，跟他有关联的人一个接一个被抓，也就是薛安这种背景硬心理素质高又没几句实话的能安然无恙。薛安这个人有手段，什么都敢干，又是窃听又是亲自上阵打听消息，居然还真能把那小警察骗得团团转。齐子敬早就看出来他有想入伙的心思，但是一时摸不准他究竟只是想分一杯羹，还是想借他搭上关系然后把他踹开。

按理来说他应该再考察薛安一段时间的，但是最近落网的下家越来越多，迟早有一天会把他也给带下去，眼前摆着一个现成的替罪羊，齐子敬没有不利用的道理。牵扯不到最好，一旦风向变了，他也能第一时间把薛安推出去，把自己择干净。

今天约薛安来，就是为了正式拉他入伙。齐子敬看得出来，这人的心思一点也不比自己少，但他毕竟还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年轻，蜜罐里泡大的，齐子敬自信他玩不过自己。

薛安比约定好的时间晚到了十来分钟，齐子敬就等了他十来分钟。他穿了件花里胡哨的衬衣，只扣了四颗扣子，甚至还抹了发胶，仿佛他不是来见比他大了二十岁的齐子敬，而是来夜店泡小男孩的。

“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薛安往包厢的沙发上一坐，姿势仿佛一个偏瘫患者，“咱也别弯弯绕绕地兜圈子了，带不带我玩一句话的事。你要是不乐意我现在立马找别人去，横竖这么大一个C市，不止你一家。”

“我要是不想带你，今天也不用叫你过来了。”齐子敬笑笑，坐到他旁边来拍了拍他的肩，“你可要想好了，干我们这一行的虽然赚得多，但风险也大，你一个小少爷又不缺钱，真想跟着我干？”

“齐哥。”薛安懒洋洋地说，“你这是哪的话，难道你会嫌钱太多吗？我也不贪多，进货的钱我可以全包了，到时候利润五五分，怎么算你也不亏了。”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直勾勾地盯着齐子敬，齐子敬一怔，不知为何被他看得发毛。但他总不能承认自己会对一个小毛崽子心生忌惮，硬着头皮道：“实话跟你说吧，我也不缺这点进货钱，就是这买家不好找。你想入伙的话得看买家你是自己联系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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