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2）

周耀然只当他是一时哪根筋没搭对，薛安也早就过了还要别人教他该怎么做事的年纪，一个随便一说一个随便一听，一顿早饭吃完各奔东西。薛安目送着周耀然上了出租车，不知怎的突然产生了一种无处可去的凄凉感。这种感觉仅仅只持续了几秒，他就决定好要去折腾谁了。

周耀然跟薛安告别后直接去了长途汽车站，买了最近一班去往B市的车票。现在这个时候，他还在B市“出差”，没人知道他会在这样一个早上出现在C市还和薛安一起吃了个早饭。他坐了三个多小时的长途巴士来，又要坐着三个多小时的长途巴士回去，仅仅只是为了吃一顿早饭。

到了B市长途车站已经临近中午了，车站里的人挺多，大多数都是提着行李背着大包小包的农民工，他两手空空走在车站里，显得和周围有些格格不入。周耀然给柳复打了个电话，确认对方已经到了以后才开始往出口走。出站时恰好赶上一大波人进站，周耀然被挤得踉跄了一下，不知从哪伸出一只手来扶了他一把。他道了声谢，下意识看过去，扶他那人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他只来得及看见一个背影。周耀然一时觉得那个背影有些眼熟，直到他和柳复碰了头往住处走，他才猛然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眼熟那个背影。

他回来了？周耀然心里一沉，说不清是慌乱还是怅然，这未必是好事。若是他不想被人发现，纵使有通天本领大概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回来了。自己会在车站看见他只有一个原因——他是故意想让自己知道他回来了。而选在车站这样一个地方，看起来更像是一种示威：你看，我很清楚你的行程，我知道你会到这个车站来。

也许是看见他一副失了魂的模样，柳复歪了歪头问道：“怎么了耀然，见到老薛都说什么了？”

“没什么，商量了一下接下来该怎么走而已。”周耀然只犹豫了一瞬便决定不跟他说自己刚才遇见了谁。一方面这人的事和柳复没什么关系，另一方面他也不确定他回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说出来不一定会有什么用。

“没事就好，我还怕他那边出了什么事呢。我说你们两个也真是什么都敢干，也不怕捅了娄子。”柳复一说起来就有没完没了的趋势，周耀然赶紧打断了他：“放心，我们有分寸。”

“有分寸你们还敢这么干？”柳复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但也看得出来他不想继续说什么了。周耀然过来找他借住完全是出于信任的角度，其他的事他也不应该多问，说到这个地方已经算是他过界了。他跟两人熟归熟，但有些事还是不应该说得太多。

周耀然不想交流，柳复也不再打扰他，刚好给他留下了思考的时间。偏偏是在这个时候这个人回来了，谁又会相信他什么也不干呢？周耀然已经有七年没见过他了，这个时候他回来意味着什么，周耀然不敢打包票。事实上，哪怕是七年前朝夕相处的时候周耀然也不敢说自己了解他，否则七年前他大概根本不会有出国的机会。

“七年啊……能改变的东西太多了。”周耀然突然开口感叹了一句，听得柳复有些摸不着头脑。周耀然笑笑，接着说：“七年前我们刚毕业没两年吧，那时候你忙得跟个陀螺似的。”柳复没看出来他为什么突然开始追忆过去，没头没脑地顺着他说了下去：“是啊，那时候真的很忙。本来以为工作几年就好了，谁知道现在越来越忙呢？”

“是啊，预期得再好也有可能出现误差。”话说出口，周耀然突然愣住了。柳复看他突然没声了，没忍住拿余光扫了扫他，却看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不由得有点担心，趁着红灯的时间拿手肘碰了碰周耀然：“耀然？你今天有点不在状态啊，怎么去见了老薛一面跟失了魂一样？”

周耀然摇了摇头，神色凝重。预期再好都有可能出现误差，他和薛安为了齐子敬手里那条链机关算尽，几乎把每一步都计划得一清二楚，但也只是预期而已，指不定什么时候哪一步就走错了，落得个无法收场的结局。周耀然突然意识到他们两个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即使齐子敬那边能够万无一失，难保其他地方会出什么差池。

比如那个让薛安动了心思的小片警。

这个小片警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他们计划中的差池了。无论是他的身份还是现在薛安对他的心思，都已经超出了预期。薛安之前骗他骗得心安理得，但是之后再骗他的时候难免会心里打鼓。现在薛安所在的位置容不得他犹豫，更容不得他走岔路。哪怕他真的能狠得下心照着他们规划好的道路走下去，那个小片警总有一天会发现他们干出来的事，到时候面临决裂，以周耀然对薛安的了解，反而会让他更痛苦。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