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2)
目送尤江沅乘坐的车架远去,转身要进府的阮凌看到自己不停咳嗽的长子,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与怜惜,伸手拢了拢他的披风,道“逸儿可喝了药了?”
“禀爹爹,喝过了,”阮逸看向眼前自己越显清瘦的父亲说道“儿子不孝,让爹爹担心了。”
“傻孩子,进府吧。”
“是,爹爹。”
后错半步的阮逸看着自己父亲有些单薄的背影,又看到正堂前站着的母亲,握了握自己被身旁同行的阿昭拉住的手,勾唇一笑,今生,再不会让任何人有一丝机会伤害到他们。
等走到正堂前,阮凌看着迎过来的夫人轻轻一笑后,又对阮逸说道“天气渐渐寒凉,你要多注意些。清竹!”
“老爷。”清竹上前两步拱手道。
“你是个细心孩子,以后就辛苦你了,”阮凌语气温和,并无半分架子。
“还请老爷放心,清竹定好好伺候公子。”
“嗯。”阮凌点点头,复又说道“明日温先生就到了,你可能去迎接?”
“回父亲,我身子还好,可以去。”阮逸说道。
“好,此次温先生进京,定要好好招待,”阮凌叮嘱道“再劳烦温先生给你把把脉,看看你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好的,爹爹。”阮逸点头。
“如此,便早些去休息吧。”阮凌满脸慈爱“阿昭也去休息吧。”
“爹爹,娘亲,儿子告退。”
待回了院子,阮逸便看到了窗架上的雪隼,唇角轻勾。
取下了雪隼腿上的竹筒,阮逸坐到书桌后,缓缓打开了纸卷。
“万事俱备。”伸手将纸条放到灯上燃尽后,高声道“清竹,去喂喂小雪。”
“好!”正在铺床的清竹应了一声后,又说道“公子,温先生怎么突然来京城了?早知道,之前咱们从云州回京时就应该邀他同行的。”
“温先生来京,应是有要事吧。”阮逸笑意深沉。
“要事?温先生在京城有旧识吗?”清竹直起身子,问道。
“许是吧,谁又没有几个故人呢?”阮逸轻道。
“公子,床铺好了,早些休息吧。”清竹笑道。
“好。”
屋中灯火变暗,整个院子归于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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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宫中,尤江沅便召来了龙影卫。
“殿下。”全身黑衣包裹,不见其面目的的人突然出现在殿中灯影下。
“你去帮我查查相国府的大公子,阮逸。”尤江沅放下书箱,又回头吩咐道“事无巨细。”
“是。”黑影话落已消失不见。
尤江沅抬起自己被阮逸牵过的那只手紧紧握起,似是想抓住什么。
前世,在熊熊的火光中,被五名龙影卫及所剩无几的御林军护着冲到了阮府的尤江沅,一进屋子,便看见那个如皓月清辉一般的人满身是血的坐在地上,怀中抱着阮昭的身躯,被一柄长刀钉在了墙上。清瘦的脸上落着点点的血迹,眼睛死死的盯着滚落在不远处的阮昭的头颅。
尤江沅猛得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握起。
自己三岁回宫,由父皇身边的嬷嬷教养长大,早已得了这宫中人的嫉妒与忌惮。七岁被送入阮氏族学,因与阮昭是同窗又因尤萧赫与阮逸相识。
最喜欢静静的听他用清越的声音与尤萧赫谈诗词,论时政,评熏香,辩古礼。
他体弱,便喜欢静静看着自己与阮昭在园中嬉闹,细心的备下各人爱吃的茶点。
十五岁建府时,自己央了父皇,让他这个名满大梁的才子给自己取了字。
只是,十八岁那年,漫天的火光中,尤江沅还是迟了。
最后,自己被闻讯而来京畿卫层层包围困在了阮逸的屋子里,剩下的御林军全部战死,五个龙影卫亦力竭而亡。
身中数刀,尤江沅扑倒在地,渐渐模糊的目光中,艰难的伸出手,只想能牵一次他的手。可是——
待尤江沅再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回到了三岁那年。
幼小的他初入京城,因思念母亲加上水土不服,生了一场大病。待醒来时,便已是他了。
尤江沅乖乖的照着前世的轨迹,长大,入阮氏族学,只期得能通过阮昭能再见到阮逸,却不想,阮逸宫宴落水,落了寒症,去云州休养了。
他这一走就是三年,而且阮逸与尤萧赫并无深交——这与前世并不相同呢。
一个多月以前,听阮昭说他从云州回来了,尤江沅便想着怎么能见上阮逸一面,却不想,今日这乱跑的车夫倒是帮了自己了。
想起今日,阮逸的气色经前世明显要好得多,而且眉间已不如前世那般缠着一股郁色,倒是多了一股锋利之意。
“逸哥哥,是你吗?望舒——也回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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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是九殿下的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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