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2）

上课铃声响了好几遍，栗嘉仍然没有回过神来。

刚才郁斐的话，不可遏制地让他感到愤怒，羞耻，甚至是恶心，像是被人扇了两巴掌，脑袋里嗡嗡作响。他不禁扪心自问：我究竟是真心帮他，还是出于一种优越感？

黄思宜不知道他的重重心事，仍在身后呱噪，“你刚才去哪儿了？我还想找你来着。”他自言自语道：“那个郁斐，真的是你以前的朋友吗？.........我真的没想到，他这样的人，还会有朋友.......”

栗嘉遽然打断他：“什么叫‘他这样的人’？”

黄思宜惊诧地看着他，栗嘉叹了口气：“算了.........”

他瞥了一眼郁斐的座位，空荡荡的，连同前面的王晖也不见了踪影。一时心中的疑问太多了，郁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王晖那些人，又凭什么这样对待他.......可是，这种事情，郁斐大概也不希望从旁人口中说出来吧。

黄思宜压低了声音：“对了，你少去招惹王晖，他仗着妈妈是学校的校董，平时胡作非为，没人敢管他........”

栗嘉心中像是压了一块石头，霎时沉重起来：“就这么放任他欺凌同学？”

“呃，主要是郁斐，他有前科........”黄思宜犹豫片刻，将实情全盘托出：“他偷东西！”

这回换成栗嘉震惊了，他不由想到上节课也是因为王晖说了一句话，郁斐突然奋起打了他一拳，难道.......是真的？

“我们一开始知道他家的情况后，对他也是很照顾的，但是谁知道后来，同一个宿舍的人开始丢东西.......”

“开始只是一些普通的笔，本子，零食，大家谁也没有在意，后来就是新买的球鞋，手机，就开始有了那种说法，但是同学之间嘛，很多事情不好意思说穿，直到后来，阿旭.......”

说起这个，黄思宜口吻变得出离愤怒：“阿旭的项链丢了。他跟他女朋友戴的是情侣款，好像是法国的一个小众牌子，国内没有专柜。没过多久，上体育课的时候有人就发现郁斐脖子里戴着一条一模一样的........”

黄思宜说：“王晖坐在他前面，经常声称郁斐偷他东西。王晖这人真的很恶心，一般人拿回东西就算了，他会变本加厉折磨他......也有人告诉过老师，可是老师根本没法管，而且，谁能保证郁斐永远不会再犯呢？”

“起码现在，班级里已经很久没人被偷了.........哎，上课了，你去哪儿？”

栗嘉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了，他站起身，扔下一句：“我去一下卫生间。”

预备铃已经响了，走廊里空无一人，栗嘉走到楼梯口的卫生间外，单手拧开外面水池的水龙头，让清凉的水扑到脸上，几次之后，才稍稍平静下来。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你刚转学不久，别惹是生非，还记得之前多管闲事的下场吗？

正要回教室，卫生间里突然传来一声闷闷的呼叫，有人压低了嗓子：“轻点，好像有人来了........”

接着，有人不耐烦地说：“马上就上课了，一会就清静了，你们给我把他按住！”那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很是熟悉，栗嘉想起来了，是王晖。

栗嘉发现卫生间的门紧闭着，门上挂着一块“清洁中”的牌子。门锁着，里面隐隐传来一片嘈杂。

栗嘉试探着敲了敲门。沉寂片刻后，有人低吼道：“滚出去！”

上课铃声响了，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但他眼前此刻忽然闪现一张流泪的面孔，有个人曾经用眼神哀求他，救救我。

于是栗嘉转过身，“王晖，”他叫出了对方的名字：“我知道是你，出来。”

一声低低的咒骂声后，门被打开了，王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视线，他咬牙切齿：“你是吃饱撑着吗，成天碍我的事！”

栗嘉偏了偏头，余光看到一人被迫按着跪在地面，有人捏开了他的嘴，另一人裤子拉链敞开着，扯着他的头发，迫使他张大了嘴头往后仰。

愤怒像一把火，霎时点燃了全身，栗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声说：“你们居然对同学做这种事........”

王晖冷笑一声：“这种事？你自己问问他，他干过的恶心事多了去，是不是啊郁斐。”

郁斐用力挣扎着，喉咙口溢出声声沙哑的哀鸣，王晖轻蔑地瞥了他一眼：“他心甘情愿的，这一顿能换好多钱呢。”

王晖一把拽起栗嘉的头发，贴在他耳边说：“你不想看他受罪，那你就代替他，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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