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皮（1/2）

方家

方大伯一家、方二伯一家以及方老太太和方老爷子都围坐在堂屋里，大家这会儿看上去都不太好。

除了老两口年纪大了，提前回去了，其他几家昨儿晚上都跟着闹腾了半夜，能好的了才怪呢。

支书早上听说了他家的事儿，都过来慰问了，还通情达理的让他们不忙上工，先救孩子要紧，臊的他们一家子头都抬不起来。

刚刚粗粗吃完早饭，一家子就聚在这里商量事儿，到现在都有一会儿功夫了。

老爷子沉着脸一言不发，他昨天是直到孩孙子给巴拉出来后才和老婆子回家的，他以为孙子估计就是砸晕了，没什么大事儿。

毕竟那破屋子，屋顶都是一些烂板子烂草什么的，咋地也不可能出人命的。

因此当时有邻居好心提醒让小儿子去喊丁老头，他也没等就回去了，再说孙子亲爹在呢，他和老婆子走的很放心。

那晓得？那晓得他一觉醒来，就都不对了，这左右邻居都上门来劝，说是不能见死不救，又是说他们做爷奶的不能太狠心。

一个两个的，把他和老婆子都弄晕了，后来把老大叫过来才知道原因，他一听，差点没气死。

虽然闹不明白这孙子咋受这么重的伤，但不管怎样好歹也是孙子啊，咋能见死不救呢，怎么着也得送县城看看，这都不用人说的。

可结果呢，他那好儿子儿媳居然连个样子都不做一下，就让孩子在那儿躺着，你这让村里咋说他们家？

那么多邻居都看着呢，这连亲儿子都这样冷血了，以后谁敢沾他们家？

小儿子也是这么大的人了，这咋一点做人的道理都不懂呢，做人不是这么做的呀，唉！回头这孩子要是没事儿了，知道他亲爹妈治都不给他治一下，能不离心吗？

老爷子心累啊，再看小儿子那模样，估计还不知道错在哪儿，八成还觉得委屈呢。

方老爷子刚骂也骂过了，打也打过了，现在真是没太多力气跟他讲道理了。

“这是你亲儿子啊，你这当老子的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现在怎么办？拿个章程出来吧。”

方有牛看老爷子这么说话，也是怵得慌，但他还真是觉得冤枉的很，

“爸，你消消气，我这不是就想着等天亮再说么，你们也看见了，就那么个破屋子，咋可能把人砸死嘛。”

“就说丁老头的那水平，黑灯瞎火哪能看清楚，所以我才寻思着等天亮再说，说不定小二子睡一会就醒了呢。”

也难怪方有牛会这么想，就是老爷子不也这么想的么，正常情况下，方老二还真就没什么大事儿，睡一觉确实就好了。

现在不是不正常了嘛，方老二为了这次把事情做绝，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呢，就是对他自己也是下了狠手的，真要装晕那肯定逃不过丁老头的眼睛的。

“那现在呢，嗯？我孙子在那儿躺着昏迷不醒，你咋说啊？人家丁老头既然那么说就肯定有道理，你们能，你们不听，现在好了，咱们老方家就擎等着被人搓脊梁骨吧。”

老爷子没好气的说道，人蠢还自以为很聪明，既然嫌弃人家医术不行，就别半夜把人叫过来啊，叫来了，又说人家不行，不听人家的，这以后他家有事，人家还来么。

“老头子，你现在骂他有啥用，都这功夫了，去县里也来不及了，是不是赶紧往公社卫生所送，到底怎么办赶紧拿个主意啊。”

老太太也是气的直掉眼泪，外面说的那么难听她都知道，她听着也难受，可现在骂儿子没有用啊，孙子还在那儿躺着呢。

“爸，要不问村里借个板车，我们哥几个轮着推，先把侄子推到公社卫生所再说。”

方大伯见老爷子不说话，以为是等他哥俩表态，虽然对他们家来说这是无妄之灾，但他和二弟也是没办法，这真要一点忙不帮，见死不救的名声可就扯不开了。

“嗯，你们做伯伯的，出钱出力是应该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分家了也还是一家人。”

老爷子看老大没提钱的事情，只能自己说出来了，他猜想老三家不会拿出太多钱给孩子治伤。

“爸，不是我做伯娘的抠门，不舍得拿出来，是家里真没有，这几年娶媳妇嫁闺女，家底是掏空了，马上年底还有方平要出门子，我这当妈的头发都快愁白了，真是没钱了。”

大伯娘王美抢先说道，她家的那些家底可是她好不容易攒下留着给小闺女当嫁妆的。

那蔡小三三天两头的使唤她几个儿子朝老两口腰包里抠钱，他们大房给老两口养老，平常伺候吃喝，生病端屎端尿的，一年到头，苦活累活的都干了。

结果老两口的体己都被老三家掏空了，他们大房半点好处没沾上，她都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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