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形10（1/2）
回到小宾馆, 段殊之就迫不及待去卫生间洗了个澡, 里面的设施还是可以的，东西倒也干净, 刚淋了一场大雨, 这个时候要是能洗一个热水澡简直就帝王般的享受。
段殊之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洗涤了，如果外面没有一个满脸无辜的大尾巴狼那就更好了。
这家宾馆房间非常小，别说是电视机了, 就连床头柜都是挤着放了小小的一个，但是床很大，几乎占满了整个房间。
叶辞只能坐在床上等着段殊之洗完，半小时过去了，只有哗啦啦的水声一下下小猫一样搔刮着他的心, 可以想象段殊之洗澡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浑身上下白得没有一点儿瑕疵……他自嘲的笑笑, 好像理解了之前那对小情侣的难耐。
“那个……”
段殊之被热水氤氲得有些朦胧的嗓音忽然从浴室里响起, 听上去还有些气急败坏。
叶辞靠近浴室, 敲了下门。
“我衣服呢？”
段殊之酝酿着风暴, 如果叶辞敢说衣服变成蝴蝶飞走了你光着出来吧, 老子就用马桶刷清理他的脑袋。
“洗了。”叶辞理所应当道。
“那请问叶先生, 我该穿什么？”段殊之暂且不杀他。
叶辞一脸无辜地说：“都湿透了, 穿上会感冒的, 段哥, 都是男人, 你怕什么？”
段殊之：“……”&%^$^$#&&^%&我去年买了个表！
叶辞穿着湿乎乎的衣服, 打了个哆嗦，弱弱地说：“段哥，我冷。”
段殊之：“……”
“段哥，我可以把眼睛闭上，我肯定不偷看。”叶辞毫无诚意。
“服务员准备的浴巾呢？你别告诉我你也洗了。”段殊之攥了攥拳头，想着是先抽脸还是先踹裆，最好能同时进行。
“段哥，浴巾不太干净，我……”
“我你大爷的小锅铲！”段殊之将马桶刷拿在手上，叉着腰大骂道：“我可去你的吧！你他妈在想些什么黄色废料我会不知道，少给老子扯淡！把老子浴巾拿过来不然我就徒手拧开你的天灵盖在里面泼硫酸！好好给你清洗清洗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不把浴巾给我你就给老子滚车里睡觉去！”
不把浴巾给我你就给老子滚车里睡觉去！叶辞攥紧了小拳头，权衡之下做出了选择。
沉默了三秒钟。
早就准备好的干浴巾就在叶辞手里，他面不改色道：“段哥，我把浴巾从洗衣机里拿出来了，你快系上别感冒了。”
段殊之这才把门开了一条小缝，伸手去接。
这次，叶辞笑了笑觉得再逗他，自己就真的会被赶出去睡车子上了，很爽快的将浴巾递了过去，他好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很久很久。
段殊之就是他活下去的意义，这句话在什么时候都非常成立。
叶辞洗澡的时候，段殊之就围着浴巾躺在床上觉得这个世界真是无比操蛋，自己的人生更是无比操蛋，叱咤风云二十多年，爹妈死后，除了局里的队友就没什么人和自己保持过一年以上的联系，表面潇洒不羁私生活有问题，其实冷面冷心。
吃穿上面不算穷讲究，可以没亏待过自己，孤家寡人一个，还是个对审美有要求有格调的纯gay，就好像，接下来的日子从没规划过该怎么过下去。
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活霸王，因为他没爹妈没人管更没人教，只凭自己的喜好办事，好不容易才在警局磨了磨性子，沉稳许多。
突然栽在了一个毛头小子手里，还除了骂人使用暴力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就像天降降魔星，混蛋就该混蛋来治。
胡思乱想一通，段殊之就裹着被子睡觉去了，折腾了这么久早就累得不行，好不容易干干爽爽的躺在软绵绵的被窝里，倒头就睡着了。
还是被窝里最舒服！
半个小时后，叶辞从浴室出来了，他光溜溜的爬上床，在段殊之耳边说：“段哥，只有一床被子，我冷。”
段殊之早就睡迷糊了，翻了个身继续睡，刚好就靠在了叶辞的怀里。
叶辞笑笑，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就着这个姿势一觉睡下了，他连着被子将段殊之抱在怀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感，没多想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段殊之睁开了眼睛，将被子打来把叶辞塞了进去，自己翻了个身撇了撇嘴继续睡。
一夜无眠。
早晨的时候，段殊之赶着回局里六点钟就起来了，没耽误什么时间就催促着叶辞快点开车回去，早晨八点左右是早高峰，还是华丽丽堵在了高速上。
这时，段殊之忽然接到了一通电话，是何须打来的。
何须的语气低沉，严肃地说：“老段，今早的时候滨江路下了一场暴雨，很大的一场暴雨，一直到了早上七点才停下，现场已经被冲刷干净了……”
“那原本就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也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证据，冲刷干净了就冲刷干净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排查附近的店面，排查死者的社会关系，现在证据不足，没什么线索，我们这里的线索也断了，只知道陈勉最近发了不义财，不知道是不是和他拉皮条有关，我们一会儿……”段殊之喝了一口豆浆，漫不经心地打断了。
终于，何须也忍不住打断了段殊之，有些焦急地说：“不是说现场的事情。”
段殊之皱了下眉头，狐疑道：“那是……又有案子了？”
“对，又发现了尸体。”
段殊之放下豆浆，追问：“怎么发现的？案发现场看过了吗？”
“是碎尸，一个钓鱼的老爷爷发现的，今早那场大雨冲上来了些东西，附近钓鱼的老人以为是什么不要的猪肉，结果，是人肉，江里发现了碎尸这么大的事情他们立刻报案了。”
“徐策看过了吗？”
何须嗯了一声，说：“那些尸块徐法医已经看过了，说是和上一起的的伤口一样，应该也是剪刀伤，但是这个更加细致，剪得更加细碎，而且估摸着是在三天前死的。”
三天前，比陈勉死的还要早。
又是一具碎尸，依然是没有人来报案，有极大的可能这个人也是干违法勾当的，甚至和陈勉认识，但光是查死者的身份就要花大量时间，怪不得几天前何须说那里最近不太平，看来是时候清理一下那条不起眼的老街了。
这次段殊之没有去现场，而是带着严林田去那条老街。
往常这种情况，叶辞肯定是要巴巴的跟着一起去的，不管是什么理由，都得把段殊之看得牢牢的，可是这次叶辞一回来就不见踪影了。
刑侦局。
安静的楼道里，只有偶尔路过的警员和在办公室里忙的焦头烂额的法医组，外勤组几乎全员出动，跟着庞吉去排查两位死者的社会关系，剩下的小警员都认识叶辞，这段时间大家嘴上不敢说，其实心里都明白了段殊之和叶辞有一段故事，就自动把他们当成一伙儿人了，在哪看到都不觉得奇怪。
静悄悄的只听得到自己轻微的脚步声。
叶辞站在一扇门的背后，那是段殊之办公室的门，等待了大概三分钟，何须拿着保温杯出去了，何须一走，这里更空了。
只有一条走廊，左转楼梯上二楼，最后一个房间就是档案室，里面有很多之前大案要案的详细记录，包括案件线重要物证还有嫌疑人目击证人的笔录，其中，也包括了爵泽西需要的718女明星自焚案。
这一场交易，叶辞的任务就是拿到案件记录和证物。
其实叶辞早就调查清楚了爵泽西为什么要这些东西，为什么要对付叶家，对付叶启英和叶典，因为爵泽西就是那个女明星的儿子，也一直怀疑他妈妈的死就是冷血商人叶启英的杰作。
因为这位女明星曾经是叶氏最红的台柱子，却被爆出了私生子的丑闻，还在冲突中发现了叶启英的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现在恐怕只有叶辞知道。
因为叶辞曾经像小畜生一样被叶启英圈养在那栋房子的阁楼上很多年，虽然现在阁楼已经空了，哪些证据早就不在了，根本翻不了案，但叶启英的疯狂一定留下了蛛丝马迹，叶辞愿意帮爵泽西，也是为了帮自己。
他根本不相信叶启英真的死了。
怎么会这么巧，查除了凶杀案，嫌疑人就莫名其妙的死亡了。
叶辞太了解叶启英了，他甚至比自己的妈妈，比叶典，比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要明白叶启英，一个机关算尽利益至上冷血绝情的人怎么会轻易的死了呢，父亲妻子儿子都是可以利用的对象，他最爱惜的就是自己的命。
档案室近在咫尺，两枚硬币从叶辞手中滑落，一直滚到了档案室的门口，确认四周都没有人，叶辞绕过窗户，避开监控，直接到了档案室。
“李叔。”
那个管理档案室的老爷子认识叶辞，一看到是他就乐呵呵地问：“哦，原来是小辞啊，段大队长让你来取东西的吗？”
“是的，麻烦李叔，帮我找一下0718编号的案卷。”叶辞面不改色。
“哦，请出示一下证明吧。”李叔将皱巴巴的手一只手伸了出来，而另一只手已经在掏钥匙了。
“证明？”叶辞轻蹙了一下眉头。
老爷子乐呵呵的抽着电子烟，拿出了钥匙，说：“是啊，也不知道何副队是怎么了，突然向包局请示，说以后带走档案室和物证室的东西都需要包局或者是段队签了字才行，一般人找段队肯定是找不到的所以都是包局的签字，但是小辞你天天跟着段队，找他还不容易吗。”
叶辞眼神带了一丝异样的光，微笑道：“我和段队昨天睡得有点晚了，今早起得迟，还没来得及走这个程序，可现在段队在外面，包局也已经出差了，你看……”
“哦……”李叔深深看了他一眼，带着暧昧的笑容。
叶辞丝毫不慌的等着。
迟疑了大概一分钟，李叔最终妥协：“让你再跑一次也不合适，知道最近两起分尸案你们这些孩子也是焦头烂额压力很大，这样吧，条子我就不要了，我给小段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叶辞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是很好的掩饰掉了，他伸手阻止了李叔，温和地笑道：“算了，段哥现在应该在补觉，这个旧案先不着急，只是之前忽然想起来了，说闲着的时候再调查一下。”
“哦，是这样啊。”李叔将钥匙装回裤子口袋。
叶辞点了下头就转身离开了，还没走出几步，就用余光扫到何须忽然折返回了局里，就在楼梯口正准备下来。
再往前一步，两人就刚好打个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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