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形16（1/2）
当然, 那一颤不是被这句话感动, 而是感到害怕，叶辞眼中的疯狂让他深深恐惧, 叶辞是个不可控的小狼崽子, 那种兽性跟宋祈寺没什么两样，叶辞更加可怕，因为头脑和伪装都远远要比宋祈寺强。
小小年纪就跟不怕痛一样自己给自己接骨, 面无表情的想要和叶启英同归于尽，算计自己的哥哥毫不留情……
现在他说段殊之是自己活下去的意义，如果这句话是真的，不敢想象他还会干出多疯狂的事情。
段殊之没有再挣扎，他望着天花板任由叶辞胡闹, 冷冷道：“叶辞，我活下去的意义多了去了, 没有一样是为了你, 我永远不爱你不接受你呢？你打算怎么做？强上我？纠缠我？还是干脆杀了我？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尊重？”
“为什么……”叶辞的声音很小, 但是足够他听到。
“为什么……”
“为什么不要我了……”
段殊之感受到了肩头的湿润, 叶辞哭了, 他将脑袋埋在段殊之的肩窝, 耍赖一样不肯起身也不再做些什么。
“段殊之, 我喜欢你, 喜欢你, 喜欢你……”叶辞压在他身上念咒一样, 攥紧了拳头, 委屈地说：“你知道吗，来这里给你打扫做饭的时候我想了一万种方式应对你，想了好多办法，我甚至很期待你回来能够叫一声我的名字，我就忘记你把我调到邺城的事情，可是……你只对我说了一个字，就是滚……我能滚到哪去呢？我没有家没有亲人，现在凌晨一点钟，连街道上都是没有人的，我不知道除了缠着你我还能做些什么。”
我会的东西很多，学心理的手段都很脏，但我舍不得像对付何须那样对付你。
段殊之拍了下他的背，淡淡道：“叶辞，你给我点时间吧，你先回邺城，给我一段时间好好思考一下，其实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再拖下去我也快成神经病了。”
“你不骗我？”叶辞很没出息的瞬间抬起了头，眼泪珠子还挂在脸上。
段殊之摸了摸他的脑袋，算是答应了，叶辞就小狗一样在他手心里蹭了蹭，看上去又可怜又委屈，一点回忆不起来他方才发疯的凶狠样子。
“好，我给你时间，你要是再骗我我就和你同归于尽！”叶辞翻身下床，很乖巧的给段殊之一颗一颗扣上衬衣扣子。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段殊之松了口气。
叶辞一本正经地说：“结婚那年啊，你骗我说你在有我之前没什么感情经历，一直忙于工作，是个非常洁身自好又很顾家的好男人。”
“……”
段殊之回忆了一下好像真有这么回事，这么恶心不要脸的瞎话就是从他嘴巴里说出来的，而且理直气壮毫不心虚，甚至在叶辞相信的时候没什么愧疚，直到被揭穿了那晚上有点痛苦，痛苦来源于叶辞没命的搞他。
“你骗了我。”叶辞忍泪控诉。
“我不记得了，谁知道你是不是胡说八道的。”段殊之不要脸的睁眼说瞎话。
“哼！”
叶辞把段殊之从床上拉了起来，可就在段殊之起身的时候，一个小玩偶从口袋里掉落了出来，是一只发怒的小猫咪。
姜淮送给他的小猫咪。
“……竟然还是塞给我了。”段殊之喃喃自语，伸长了胳膊想要将小猫咪拿起来，可叶辞先了他一步，伸手捡起了那个猫咪。
“段哥，这只猫咪跟你真像。”叶辞微微一笑。
“少扯淡，赶紧滚。”段殊之松了口气，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叶辞的眼中，被看得浑身不舒服了，段殊之才不耐烦地说：“还给我。”
叶辞看着他伸出的手，没有动。
段殊之攥了攥被角，有点紧张地说：“还给我。”
“小猫咪，等你把小前夫搞定我就来华城陪你，我相信我们之间的默契。”叶辞云淡风轻地念出刻在猫咪底座的这句话，他看着段殊之，像是在等一个解释。
可段殊之还是那句话，甚至有些恼怒。
“还给我。”
叶辞将猫咪那得更远，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冷道：“你们之间有什么默契？我说你怎么忽然打算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了，权宜之计？把我调走了再把姜淮调回了，我一个人滚到邺城去，你和你的前男友……就可以没有打扰好好在一起了，段殊之，你做梦，你要是没了男人就不行干嘛非得找姜淮，我比他差哪儿？你就这么闲不住嘛，还是说这几天他待在华城你们旧情复燃了？段哥，如果谁都可以，为什么我不行？为什么我不可以！”
叶辞怒急攻心气昏了头，他根本没把什么轩轩圆圆的放在眼里过，可是姜淮不一样。
姜淮这个人心机深沉还比他成熟有见识，他和段殊之之间很多年的感情更是他远远比不上的，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就给他无形的压迫感，叶辞也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嫉妒的发疯。
“是，我就是打算甩掉你，打算把你像条狗一样扔得远远的，谁都可以但是你不行，因为我不乐意！老子不乐意！”段殊之脖子红了一片，指着叶辞骂得自己浑身发颤。
“……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叶辞垂下脑袋，眼中蕴着悲伤。
段殊之脸颊发烫，看着这个可恶到极致的叶辞，想到刚才说出要好好考虑和他之间的事情觉得有人扇了他一耳光，这个人对他根本一点儿信任都没有，竟然这个时候拿这些话来羞辱他……他一直就是这么看他的。
段殊之倨傲地抬着下吧，“是啊，恳请你别再打扰我们了。”
叶辞咬牙道：“除非我死了。”
说罢，他走到窗边，哗啦一声将窗户打开，二话不说就将这个小摆件给扔了出去。
段殊之蹭的一下从床上蹿了起来，趴在床边一看，这孙子真的给他扔窗户外面去了，那小猫可怜兮兮的躺在花坛里仰着身体，好在这材料真是挺结实，这么用力摔下楼也完好无损。
段殊之震怒地看着叶辞，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他的目光带着厌恶谴责和愤怒，这些叶辞都不怕，让他浑身难受到心如刀割的是段殊之看着猫咪时的心疼，他打自己的时候毫不留情，却可以这么怜惜一个毫无生命的摆件，只因为是姜淮送的？
明明就是他心口不一还骗他去邺城，为什么段殊之要用这种眼神一刀一刀划着他的心，原来一个人不再爱一个人的时候，可以这么无情……
叶辞委委屈起了一条腿，他有些站不住了。
僵持了半分钟，段殊之捡起外套就披在身上要往外走。
“你要干嘛。”叶辞压着嗓子在身后问。
段殊之目不斜视的冷声道：“你不还给我，我就自己去捡回来，你满意了吗？”
他刚要打开房门，叶辞就野狼一样的速度冲了上去，抱着他的腰推到了墙上，用极度愤怒带着控诉的目光，委屈地看着段殊之。
“不就是一个摆件吗，段殊之你这个混蛋！”叶辞一拳砸在墙上，像一只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小狗最后的挣扎。
段殊之叹了口气，说：“叶辞，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这话叶辞从他口中听到好几次了，每一次都让他无比的恼火，这次更是怒火中烧，他拽起段殊之的胳膊猛然想把他推到床上，可没有注意脚下的箱子，段殊之被绊倒了，直直的磕在了床头柜上。
叶辞吓了一大跳，发昏的脑子忽然清醒了一样，立刻扑过去抱起他问道：“怎么了，撞到哪了？给我看看，撞到哪了？”
段殊之疼得脑袋一蒙，半天没说出话来。
叶辞吓得一下子慌了，赶紧把他抱到床上检查了一下，发现是额角有点红肿，从外面看着不重，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脑子，会不会脑震荡。
“我带你去医院。”叶辞抄起他的膝弯就要抱起来。
段殊之倒是缓过来了，按着他的胳膊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就是磕了一下，叶辞你坐下。”
叶辞就乖乖坐在了他身边。
“叶辞，你陪我呆一会。”段殊之靠在床头，长叹了一口气。
“好。”
叶辞原本就穿着家居服，他直接上床坐在了段殊之身边，无比乖巧。
段殊之缓缓道：“我之前没有骗你，姜淮送我这个礼物的时候我没有看过下面刻的字，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叶辞，你给我点时间吧，别这么逼我，我眼看就要奔三了经不起你这么折腾，我们真的不合适，你也好好冷静一下，给自己一点空间想想接下来的路，这样下去不会有结果的。”
叶辞的回应就是一口咬在了段殊之的肩头上，可是不舍得太用力，就磨牙一样来回啃咬，像是在撒娇。
从前，段殊之是最受不了他这样的，每次叶辞一软下来他的心也跟着软的一塌糊涂，那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现在竟然只剩下悲伤和惋惜，曾经有过那么深刻的记忆，现在想起来再浓艳的油彩都褪去了，渐渐变成了黑白色，留下无尽的空洞。
过了很久，叶辞才说了一个字：“好。”
接着，房间里就是无限的寂静，叶辞离开的时候，段殊之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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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叶辞就真的不再纠缠段殊之了，不知道他是想通了还是在赌气，段殊之却不淡定了，像是二次失恋了一样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不怎么踏实。
隔天早晨的时候他推开屋门，在地上看到了那只小猫咪摆件，是叶辞捡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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