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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睿回头看天边, 惊道:“牛批啊, 虫子还能飞?”
白泽琢磨道, “苍蝇也会飞。”
“虫族有会飞的种族。”闻人迟把两人的思路正回来, “他们发现闵行的真实身份了吗?”
“那倒没有。”白泽说,“他以为闵行可能是只猫, 其他的都没看出来,难道虫子对兽人感兴趣?”
这次出差池,主要在闵行身上, 他过意不去道,“这次怪我, 因为能量不太稳定,没有注意到耳朵暴露出来, 要不然不会生出来事端。”
闻人迟看得清楚, 这跟闵行关系不大, 他摆手道,“不必放在心上,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白泽压根没当回事,他还在窥见虫族原型的巨大阴影中, 好不容易缓过来, “虫族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自从闵行与傀儡融合后,他连兽人都算不上。这两位安检员显然只懂兽人的一些皮毛知识, 知道兽人具有两种形态, 且不定期爆发狂躁症。
若不然, 不能听到一顿忽悠, 便认为闵行的原型是猫。
杨睿深以为然:“我看他的人形好像很不能打,以为我哥犯病的时候,还挺警戒。”
“虫族只有虫型才具有战斗力。”骆斌说,“人类形态非常弱,成立实验室也是为了改造这一窘状,不然虫族的劣势太明显了。”
他环视一圈,嘀咕道,“总觉得这里古古怪怪。”
闻人迟回想着刚才的情景,又要看管着崽子,不让他到处跑,他看似一言不发,脑中已迅速制定方案,“他们看起来只对“兽人”身份有兴趣,抑或是能量满溢的兽人。我们按兵不动,先进城打听一下再说。”
“这里我熟悉。”骆斌说,“有一家店菜做得不错,打听消息也容易一些。但发展的这么快,不知道还在不在。”
闻人迟却不介意,“先去看看。”
城市以一处白色建筑为中心,道路与楼宇皆呈放射状散布开来,显然是这几年才发展起来。
渔歌正在跟内部网奋战,一路上鲜少分出精力,能不撞到别人身上都是万幸。走在旁边的杨睿,既要照顾闵行,又要提溜着渔歌,以防他一头栽倒地上,忙得不亦乐乎。
白泽想掺和进去玩一会儿,但被大家长的胳膊箍在怀里,只好闷头听骆斌说中转星的发展史。
“太不可思议了。”骆斌说,“仿佛平地起新城,以前这里是一片荒漠,镇上的人家不足百户。有一家虫族婆婆心肠比较好,逃亡的时候我受了伤,要不是她收留我一晚,大概命都没有了。”
“不知道她是否住在这里,有可能的话,可以向她打听消息。”
从荒原中拔起的城市,竟然有不少人气。化为人形的虫族没有攻击性,路上鲜少看到虫族以原型示人,人群中反而能看到头顶耳朵,或者甩着尾巴的半兽人穿梭。
骆斌双眼发直,定定地勾住那几位半兽人的身影,震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以前这里也住着兽人。”闻人迟说,“不是有商人吗?”
“但是我以前……”骆斌干涩地吞下一口口水,“从来没见过兽人敢露出来原型。”
半兽人除了长得好看,体能比人族还差。他们能在虫族做什么?靠卖萌为生吗?
闻人迟觉得蹊跷,怀里的白泽好奇地看了一眼,一脸震撼,“男,男的也能生子吗?”
说着,他还伸手摸摸肚子,觉得有点圆,一脸惊慌。
闻人迟无奈地把他的手拿下来,“你是刚才吃多了。”
“那给揉揉。”
杨睿好不容易找到平衡之法,刚松一口气,就听到白泽这句话,抓着渔歌跟闵行的手差点吓松开,“虫族这个地方这么神奇吗?”
他低头看着肚子,眼神若有似无地瞄上闵行。
闵行叹气,无可奈何地说,“别傻了,我不是兽人。”
杨睿怏怏地“哦”了一声。
这里处处透露着古怪,骆斌所知的那家店早已不复存在,一行人只好就近找了家饭店用餐。
刚要进店,侧边的路上走过来一位半兽人,这人面色发白,双目发直,像张风中的纸片一般抖个不停,周围的人见状,无人上前救助,见怪不怪地侧目而视,几步快速躲开,生怕这人倒在自己身上。
“咚”得一声,半兽人摔在地上,浑身抽搐。
不到半分钟,四周的人走得干干净净,连身后的餐厅都将窗子调成非视形态。
四散的人群一脸麻木,只有几个摇了摇头,“又死了一个。”
他见白泽一行人呆立着,又见对方年纪小,多嘴一句,“别看了,救不活的,你要是有闲钱,把他拖出城埋了就行。”
等人走后,白泽看着地上的半兽人,纳闷道:“为什么埋了?救得活呀。”
闻人迟向四周看了一眼,吩咐道:“把他抬起来,扔了吧。”
他向骆斌使眼色,对方领悟,走上前去把人甩到后背上扛起来。
避开主城区,骆斌假意往城外走,避开密集的人群,到一处偏僻的巷子中把人放下。
半兽人虽然你停止抽搐,但气息奄奄,骆斌抬头问,“真能救得活吗?”
“他体内有一股新生的力量。”白泽蹲下来,将手贴近半兽人的小腹处,“这股力量有点奇怪,正在吞噬这个人的元气。”
要不是身处充满科技文明的星际,白泽竟然觉得像魔道的手段。
闻人迟走到白泽身边蹲下来,“能救吗?”
“掐断这股力量就可以。”白泽反手一抹,躺在地上的半兽人身形紧绷,忽而鲤鱼打挺般挣动一瞬,又瘫软在地。
倒是脸色恢复几分血色。
白泽捏着一股虚幻的黑影,抬手举到眼前,“咦?这是什么东西?”
他看了一会儿,就要拿着黑影往鼻前凑。
闻人迟吓了一瞬,连忙拦住,“脏,不能吃。”
白泽:“?”
崽子气鼓鼓,“我也不是什么都想吃的,我只是想闻闻什么味道,而且它一看就很不好吃的样子。”
杨睿闲闲地说:“唉,你说这话谁信。”
手中的黑影慢慢消散,白泽闻了闻指尖,皱着眉头。
闻人迟当人生闷气,哄了一会儿,给人擦手,“这是什么?”
白泽小半辈子都被困在后山,关于魔道的事只从书里和小妖精嘴中听过,“我也不太清楚,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时,地上的半兽人转醒。他似乎没有回过神,呆滞地望着穹隆,眼珠动了几下,不可思议地抬手,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没死?”
白泽探过去脑袋,“对鸭。”
半兽人吓了一跳,头顶的耳朵趴成飞机耳,他看向白泽,像是辨别对方是否无害。过了一阵,他用胳膊撑着地面,吃力地坐起。
肚子中那股绞痛的力量消失无踪,半兽人抬手按了按小腹,发现那块凸起已经散去,“你救了我?”
话音刚落,半兽人惊惶地反问,“你竟然能救我?”
这个语气杨睿太熟悉了,他曾经听过无数三观让白泽震碎的人,都用这种语气说过话。
“我们家小老大无所不能。”杨睿说,“治病救人算什么?”
“这个不是病……”半兽人四顾而视,脸上闪过失措,他爬起来,低语道,“你们不是虫族是吗?”
闻人迟说:“你看出来了。”
半兽人哭笑:“虫族没有人敢救我,兽人更有心无力,只有刚来做贸易的商人不知这里面的缘由,才敢伸手援助。”
他又道:“你们跟我来吧,这里不安全。”
骆斌见他脚步虚软,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糙汉子嫌他走路慢,一把将人又扛起来,对将军说,“我在前面带路。”
将军见他这服抗麻袋的姿势,揉了一把白泽的头发,无奈地笑了笑。
半兽人之前刚准备自我介绍,瞬间被人甩到肩上,卡得只咳嗽,他缓了一阵,才道,“我叫周和,我家里情况比较特殊,只剩一个婆婆。她是虫族,要是你们见到的话……”
“不会。”闻人迟说,“她既然能养育一位半兽人,说明对兽人没有敌意。”
周和咧嘴笑道:“这是真的,婆婆人很好的。”
天色渐沉,边野涌来大片黑幕,遮天蔽日地将苍穹挡住。
身后的城区霓虹闪烁,他们背驰而行,走到城市的边缘。
周和已经恢复过来,下地独自走着,他指向前方的一点灯火,“我家就住这儿。”
“我来过这里。”骆斌扭头对身后人道。
闻人迟顺着方向看去,心里已有大概,“过去看看。”
先前的小镇并未拆除,这栋房子更加灰败,四周却收拾得干净。周和上前敲门,一位头发花白的婆婆焦急地走出来,见到周和后,脸上紧张的神情才放松下来,“我一下午都心里惊得慌,还好你没事……这几位是?”
周和侧过身,露出背后的人,笑道,“婆婆,是他们救了我。”
骆斌也吃惊道:“婆婆?”
一行人走进屋,白泽将骆斌的假身份撤去,周婆婆惊讶地打量对方,“你这个傻孩子,好不容易逃出去,怎么又跑回来了?!”
骆斌挠头,老脸一红,“这次来接我家那口子。”
周婆婆又问他几句,见人安好,总算放心。她年纪大,身体撑不住,让孙子照顾客人,自己先回去休息。
周和感叹道:“没想到婆婆还救过你。”
其余几人也觉得缘分奇妙,白泽若有所思地看了会儿天,觉得天道似乎未曾消逝。
即便是将军,对这座边境小城仍感到有些困惑,他问道,“你现在觉得身体如何?”
“说来神奇,我现在竟然感觉身体恢复到以前的水平。”周和说,“城里像我这样的人不少,大都……”
杨睿憋不住,冒出来一句,“都能生孩子?你们不是男的吗?”
白泽一听,凑上去炯炯有神地一同看向周和。
“不是生来就能生育。”周和忙摆手,神色有几分痛苦,“前几年虫族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四处捕捉兽人。后来只捕捉年轻的兽人,婆婆本想把我藏起来,但是虫族的兽人原本就稀少,加上互相举报,很快就把我捉去。”
“其实我没有受什么苦,只记得在一处实验室里带了几天,他们在我肚子里做手术,醒来后不过多久就把我送了回来。”
“等回来后,我才发现自己无法遮住一些兽人特征。周围的半兽人也逐渐增多,甚至……”周和隐忍半响,艰难道,“无论男女,竟然肚子都大了起来。一开始,我们都以为是那次手术的后遗症,也可能是得了什么病。”
他不太明显的喉头艰涩地滚动,“知道有一次,一个挺着肚子的半兽人,忽然在路上腹痛难忍,痛得躺在地上打滚。”
“这里虽然是虫族,但因为是边境,住的兽人比中心区多,加上虫族并非都好战,因此相处还算融洽。那时很多人上前帮助,不少人拨打终端呼叫医院。”
“可是那位半兽人的肚皮越来越大,皮肤撑得血管都要爆裂出来。突然,他的肚子真的裂开,一只……”
周和闭了闭眼,忍住喉间的不适,“一只长着虫子躯干,却有着人腿的虫子从他的腹中爬出来。周围的人吓得发木,大家脑子一片空白,所以接下来的事都没有反应过来……”
“那个怪物,迅速把晕死在地的半兽人,吃了个精光。”
最后一个字落在地面上,四周寂静,杨睿几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觉牙齿有些发颤。
渔歌还担心吓着白泽,抬眼却见对方正在跟将军进行学术探讨。
“我把那股力量抹去的时候就觉得奇怪。”白泽说,“那种感觉很熟悉,我还以为搞错了呢,就想闻一闻,但是你居然觉得我想吃它。”
闻人迟立马认错:“是我不对,你怎么回想吃它呢?”
周和:“???”
周和一脸茫然,颤颤地转过头,问道:“吃,吃什么?”
“习惯就好了。”杨睿安慰道。
白泽不顾周和的世界观粉碎,仍在继续,“那么臭的东西,我当然不想吃它啦。”
“其实这种手段在我老家也听说过。”白泽非常有心,知道在座的各位都是修真文盲,于是好心地变成大白话,“在我们那儿,有一些搞邪门歪道的人,在快死的时候能用一种功法,将自己变成胚胎状态,投身到他人腹中。不懂此法的人,会以为自己怀胎有孕,但不多久便会感觉身体虚弱。”
“其实这是腹中胎儿吸食有孕者的元气,等到破体而出那一刻,他会吞噬孕妇的血肉补充能量。”
白泽所说的功法,虽然是魔道开发出来的,但除了部分极端分子,很少有人使用。一来,修真的血肉虽然大补,但是铁齿铜牙都难以咬断。修真者又不是啥子,还能说怀孕就怀孕?
二来,即便是魔道也难逃脱天道钳制,这样吞噬他人血肉与气运的方法,除非走投无路,哪怕活下来也要遭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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