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重逢（1/2）

陈瑛在天刚亮的时候就出了门，没有惊扰任何人。他骑上马，带着行囊，同父亲道别以后，一个人踏上了去宁州的路。

宁州离京城足有半个月的路程，陈政学和宁州统军田昌说好了要让陈瑛去，请他帮忙照看一下。对于陈瑛来说，戍边比在京城待着要好得多。

陈瑛向西北一路进发，奔波二十天之后终于到了宁州。一进军营，他就被收编进射声部，连他的马都被收编了，分给他的是一匹看上去天生没长脑子的花色大马。他知道自己受人照顾自然不能强求太多，但这马实在是蠢得没有底线，让他摔得浑身是伤。

田昌虽然要照看他，但他又不能做得太明显，于是干脆不做，美其名曰锻炼，实际上连那些校尉给他使绊子都管不了。陈瑛早看出来这一点，只好默默受着。老兵们当他是新兵蛋子，又是个小毛孩儿，什么活都叫他干，砍柴打水做饭揉腿，把他使唤来使唤去的。在军队里待久了，人难免变得粗鲁起来，稍有不顺意便“出口成脏”，可骂了又能怎么样呢？除了忍着，还能怎么办呢？陈瑛急需一个机会让他证明自己不是菜鸟，而这个机会却是他最不希望的——战争。

日子总得过下去，总能熬出头的——他这样安慰自己，用尽自己的耐心去训练“大个儿”，哪怕它今天只是做到了没把他甩下来这种小事，他都对它感激不尽，多加草料以示奖励。平日里除了训练、巡逻，他们这些边关将士还得自己种地，供应粮草。这是南屿的边关政策——京城周围的通幽六州统军就不用种地，到了耕作的时节要回到京城日日上朝，即便如此，也是田昌这样的边将最梦寐以求的事情——上朝就上朝，也比没有尽头地在边关熬了一年又一年，熬成一副白骨要好。

陈瑛没想那么多，每天这么多活就够他受的了，根本抽不出一点时间分给胡思乱想。他牵着“大个儿”回到马厩，伸了个懒腰准备去干活。当他经过草场的时候，看见远处有个人正挥舞着铁锏砍杀一个草人。他摇摇头，从那人身边经过。

突然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驱使着他折返回去。他一点点走近，直到站到那人身边。

他愣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没有眨眼，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陆子籍笑了，阳光照在他脸上，让他看上去那么不真实。

“陈瑛？是你吗？”

陈瑛还是愣愣地看着他。

“我认错人了？”陆子籍揉揉眼睛。不可能，他怎么会认错呢？

“陆子籍……你为什么也在这里……”陈瑛脑子里完全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只有一个疑问：难道陆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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