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2）

街上的行人很少，偶有几个女孩儿走过，也是裹着好友的胳膊，厚实的防晒衣遮盖住裸露的皮肤，一把黑色的太阳伞罩住两个人。

春夏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跟周嘉鱼吐槽道，“感觉街上都是装在套子里的人。”

他还未理解过来，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外面太阳很大，女孩子怕晒，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他笑，“没有男孩子？”

她笑，“我干嘛要注意男孩子。”有些赌气地说道，“女孩子纤纤姿态，美不胜收，走过去是香的，而男孩子就不是了。”

周嘉鱼为她这番理论哭笑不得，直说这是性别偏见。

他们一直在这家咖啡店坐到中午时分，距离约会还有半个小时才出发，为什么带上周嘉鱼？春夏想不太清楚，也许是有一个男孩子在身旁，也是会有安全感的。

对于未来，春夏不是没有不迷茫过，当初解约之时，与公司闹得不愉快，她心里并不是不害怕，时值她正听闻圈内不少明星可能会闲置在家数月，都接不到项目，心中压力更大，但是她这人向来是眼里容不得沙子，别人嘴里，她就是清高姿态，不肯低下头，迎合圈内常态。

当时是想着，如果在这行干不下去了，大不了回家去，转行开一家鲜花店，以她积蓄如果节俭一点还是能安然度过下半生，可是之后又改变了计划。原因无非是亲人关系，自从母亲离开，父亲萎靡不振许久，一心把心思用在她身上，不知算不算一种感情寄托，等她成年大学长久不回去，那里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他似乎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新‘寄托’，家中多了两个人的痕迹。

而现在如果灰土土脸地回去，只不过是在圆满的基础上又挤进了一个多余的她，还会让已经年迈的父亲徒增担忧。

见面地点安排在一个很私密的高档餐厅，她以前来过几次，都是与以前的经纪公司高层在这里商量事宜。

现在故地重游，春夏视线里出现一个人高的瓷花瓶，看着上面的花纹忍不住想，不会那么巧吧，在这种场合遇到老东家。

“怎么了？”周嘉鱼察觉她停顿下来。

春夏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胳膊，“有些害怕。”

周嘉鱼说，“怕什么？”

怕什么？

这怎么说的清楚，春夏想说出来自己的感受，却发现很难用言语概括出来，突然就觉得有些惶惶然。

周嘉鱼握住她的手，春夏突然就觉得自己像是被玉石包裹住一样，仿佛外面有了一层坚硬的皮壳，什么也伤不到她。

她说，“我以前在未当艺人之前，总觉得自己无坚不摧，什么也不怕，不怕世间流言蜚语，不怕别人的评价，可是，从第一部作品上映后，我才发现自己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有时候只是短短的一句“演技可真差”就可能让我卸下所有的皮甲和自信。”

说到这里，春夏说，“所以艺人大多都有些不同程度的心理疾病，如果心里不够强大，还是别入这行。”

周嘉鱼沉思了一下，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像是她刚才在讲一段笑话，她有些生气起来，想要抽出手，却被攥住。

“我不是在笑你。”他有些郑重地解释，“只是觉得你还这么年轻，怎么说的话如此老气横生，一点也不向上，这样不好。”

他说到此处，还揉了揉她的手心，“我当时选择就读影校时，我父亲和我哥哥都找我谈过一段话，嗯，就是简单的聊聊天，他们比我见识的多，就怕我初生牛犊，现在所做的选择以后会后悔，所以让我认真仔细地想一想，但是后来，我还是坚定了自己的选择。”他对着她，“我说这么多，也不为其他，就是……不管你当初为什么选择了这行，毕竟也是自己的选择，闭着眼睛先走下去，如果撞到南墙，大不了翻过去，我就觉得人生没有什么槛是过不去的，当然，除了生老病死以外。”

说着话已经到了堂内，有穿着改良旗袍的服务员走过来，询问他们是否预约，春夏只能压抑住内心的澎湃，却还是想要捏一捏他的脸颊，无奈周围有人，不敢轻举妄动，而且她已经发现前面的小姑娘其实已经察觉到她是谁，面上的笑容明亮灿烂，对上了她的视线就羞涩地笑一笑，她便更加拘谨，只能暗地里用手指挠了挠他的手背。

周嘉鱼便感觉手背像是被一个小奶猫的小肉垫挠了挠，有些麻麻痒痒，心尖有电流滑过。

春夏做完了‘恶事’，反而怡然悠闲起来，有闲情地打量周围，以前与经纪人前来，都是来去匆匆，在时间的缝隙中挤过，还未仔细的观察过这里的装潢与风格，跟在对方身后，走过一条长长的过道，才忍不住想，为什么国内的有些高档酒楼都喜欢让服务员穿着改良的旗袍呢？说实话，对着周围的装潢和灯光，实在是有种不相称的感觉，可以用当今的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不伦不类，有些出戏。

进了包间，里面坐着一个男人，正低头玩着手机，他们一进来，他就抬起了头。

看见了周嘉鱼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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