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1/2）
雁书归愈发紧张, 平生第一遭紧张的心乱如麻两腿打颤，他张皇且小心的瞥了一眼龙山外，只见龙山外又闭上了眼, 从容的仰面不语。
雁书归深吸一口气，手掌搭在了心膛上。他感受着心声一字一句道：“师弟……我本想把这话烂心底一辈子，但我……但我不说我怕是……”
“说——”龙山外被他迂回半响却什么都没说出闹得心烦。
“我说。”雁书归认真的点了点头, 明若星辰的眸子垂下看向龙山外, “师弟, 我这里有着一颗一心一意的心, 里面做着两情相悦的梦。我知道我这样很无赖, 但这是真的。不管五冬六夏我待你这颗心绝不会朝三暮四, 它只会七捞八攘的想着你。我想陪你去看九十春光, 也想与你共渡一生一世。”
雁书归心里想着可否说的太仓促，着急之下他不由得口干舌燥, 抵了抵唇齿继续道，“师弟，我倾慕你, 喜欢你，说的郑重些——我爱你。”
话音落下, 龙山外慢慢睁开眼, 那双下垂的眼眸里坠入繁星点点, 深邃又明亮：“那师尊呢？你爱了那么多年的师尊呢？”
“我……”雁书归吞吐道，“我……其实……并没有喜欢上……”
“我记得很清楚，在床上你说过——你喜欢师尊。”龙山外的眼里有些冰冷, 他的声音不大刚好雁书归能听得清，“你蒙上我的眼睛，说了什么话，还记得么？”
“我……不是的……”
龙山外缓缓道：“你说，讨厌这双眼睛，因为他的存在，让那像师尊的唇，都显得不像了。所以还是蒙上的好。”龙山外倒吸一口气，“师哥啊……我看不懂你的心思，你的爱究竟是何种爱我也看不懂。曾经每当我觉得你是待我好时，你又将我伤透。如今我瞧着你，像是真待我好，但我如今已没了当初那样的感动了。”
雁书归沉默了，他知道他以前有多混账。
“你若是因愧疚弥补说这些话大可不必，再不济你是得不到师尊找我这个替身那就更不必了，我如今的容貌与师尊是天壤之别，就连相像的唇也不再相像了。”龙山外冷静的将这些话说了出来，一时间凉夜如水，就连吹来的风都格外的凉飕飕。
雁书归用力的摇头：“不是的，师弟，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当时说的是气话，我没有想着师尊，我想的都是你！去妖界前，我想的也是你！你还记得我在妖界之门前有话未说出口么？”
龙山外缄默着，他听着雁书归心急如焚的道来：“我当时想说的便是——我喜欢你。但我不敢，我怕我出不来，你会更伤心。”
“…………”
“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没有骗你！我当时是气急了，才说出了那样的话，我真是太混账了！”雁书归悔不当初，怒恚的扇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巴掌。
龙山外听着巴掌声皱起眉头，他瞧见雁书归的脸颊当场红了，龙山外揉了揉眉心。雁书归拉住他的手起誓道：“师弟，我以前是喜欢过师尊，那是因为我当时误以为吻我的是师尊，我待师尊千真万确只有敬仰爱戴之心。当年我年少轻狂，总提及师尊也是和你较量，想与你争高低。”
“你……”龙山外听着竟觉得雁书归有些幼稚，“当年多大年纪，还想着拿这个事较量？”
雁书归快要恨死当年的自己了，他道：“师弟，都怨我当时太混账！我……我…………”雁书归的手放下，无奈痛苦的将手用力按在船顶上。
他找不到发泄的地方，良久也未听见龙山外的回应，哪怕一字一句也没有。雁书归转过身抱紧腿，他胳膊搭在膝盖上，将头埋在胳膊里，他低声道：“师弟……你不回应没关系，你就当没听过我方才那
些话。我……我去静静……”
雁书归内心不断自责忏悔，他刚才说的话，算个什么？他还有什么资格跟他来这么一场情真意切的真情相告。雁书归低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与此同时，眼泪不争气的落下，原本倨傲的他，如今失魂落魄的坐在别人家的船顶，无声哭泣。
他哪里知道，自己伤心落魄时，龙山外心里更是不好受。
今夜雁书归吞吞吐吐半响，龙山外心里约莫是有数的，他再迟钝这点事也是能看出来的。他若不想听，大可让雁书归从开始便打住。
可他——偏生想听。他想听雁书归能说出怎样的情话，是否能让他心动不已。雁书归确实不错，从他说第一个字开始，他就已心动。
他不能彻底原谅他，也不能彻底放下他。无爱无欲，无怨无求，他对雁书归的爱欲怨求是初见便生的，即使死过一次也割舍不去。
龙山外缓缓坐起，他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雁书归，肩膀耸动着，像极了蹲在墙角哭鼻子的小孩。
他静静地看着，沉默了很久，才慢慢的靠近雁书归坐下，他轻声唤道：“师哥。”
雁书归怔怔的一动不动，半响过后，他快速擦去泪水，双眼红濡看向龙山外：“怎么了？”
雁书归刚想再说些什么，话在喉咙里打转，却被突如其来靠近的龙山外吓了回去。他们四目相接，龙山外将手按在雁书归脑后，俩人鼻尖互蹭着，唇齿间的呼吸极为清晰，龙山外淡然道：“唤你一声……而已……”
声音轻的如河道里微微漾起的水花，旋即龙山外闭上眼，蜻蜓濯水般的一个吻，让雁书归第一次有了灵魂出窍般的感觉，他震惊的不知所措，只是呆滞的看着龙山外。
龙山外侧过脸，旋即听到木头碎裂的声音，他心下一惊怕雁书归再度将人船顶按碎，长叹一声道：“我相信你。”
“师弟？？？”雁书归未曾想到龙山外会这样相信他，他惊喜的快要落泪，“师弟，谢谢你——”
龙山外道：“你说过你会永远信我，那我也会永远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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