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木有枝「五」（1/2）

学生街的尽头是一家火锅店。大热天的吃火锅有点奇怪，但偏偏寿星囔着闹着要尝尝这久违的火锅滋味，舍友三人也只好迁就答应她。

周渚清和时典共同提着蛋糕走进来，店里早已人声鼎沸，座无虚席。

厨房和外间之间有一堵厚实的墙壁和一扇随开随关的门，再加上空调不停歇地运转，因此，即便后厨再怎么热火朝天，客人就座的地方也很凉快。

时典把蛋糕放下后就过道的位置坐了下来，秋澄光给周渚清留了靠窗的座位，并且好玩地发出挑战：“看看你能不能跨进去。”

“看我腿够长的是吧？”

“对呀，你试试。”

“看在今天你生日的份上，就应你一回。”

一边说，周渚清一边提了提裤腿，原地踏两步，慢悠悠地长腿一迈，越过秋澄光的后背直接坐到了座位上。

然而，店内每两张桌子之间的空间都很逼仄，秋澄光的身后正好坐了另一张桌子的男生。即便周渚清再怎么小心翼翼，胳膊肘还是碰到后桌的人的后脑勺。

“抱歉！”感受到那一下触碰之后，她急忙转过身表示歉意。

被碰到的男生也回过身来，摆了摆手：“没关系。”

“怎么了？”秋澄光背对他们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原锦抒杵着腮帮子旁观整个过程：“碰到别人脑袋咯。”

“啊？”

“啊什么啊？”

“都怪我。”小寿星歉疚地嘟哝。

周渚清无可奈何，心想这人要是换做江期予，她早就开打了。可现在，她只能抚摸她的脑袋，像温柔的姐姐一样哄道：“没事哦，今天是你生日，做什么都行。”

一旁的时典和原锦抒笑起来。

时典：“周渚清好恶哦。”

周渚清：“对你恶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恶？”

秋澄光：“她吃醋啦！”

原锦抒：“你们好恶哦。”

* *

火锅吃到一半，周渚清放下筷子，掂起胸口被汗水濡湿的黑色T-恤，生无可恋地注视着店门外。

秋澄光正在吃一大块肥牛，余光瞥到她忽然不动了，于是忙里偷闲问道：“咋、咋不吃啦？”

“热。”

“还好穿的是黑衣服哈。”时典咬着筷子说。

周渚清低头看了一眼，立马笑了：“我靠时典，你真是淫.魔。”

秋澄光不解：“她怎么啦？”

“她用语言骚扰我。”

“谁骚扰你了？”时典笑起来，慢条斯理地呷了口橙汁，纤细的鼻梁抵着透明杯的杯沿，模样看起来甚是好看。

周渚清倚着窗户跟她对视，二人一言不发地凝望彼此，沿着桌子对角线，目光炙热、温柔且带有几分滑稽。

原锦抒受不了了，轻咳两声让她们收敛一些，秋澄光则在一旁吃得起劲，偶尔抬起头来看看她们的感情进行到哪一步了，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有人说，注视的两个人当中，率先把视线移开的那个人是爱得比较深的——时典你，要不要把视线移开了？”周渚清问。

时典含情脉脉地望着她：“不，你先移开。”

“你先移开。”

“你先移……”

“卧槽你们有毛病啊！”原锦抒忍不住骂。

秋澄光“吭哧”一声，差点被汤呛死，抽起纸巾擦了擦嘴，大笑道：“哈哈哈哈哈我也觉得你们有病，你们把一个不喜欢说脏话的人逼得说脏话了！”

就在这时候，火锅店的门开了。从门缝溜进来一团热乎乎的气流，两个高个子男生——一黑一白，从门外进来。

穿白色衬衫的江期予顺手把门关上，抬眼环顾店内一圈，目光在靠窗的位置驻留片刻。

他径直走了过去，将准备往另一边的刘凡昇搭住，说道：“这里。”

“嗨周小清。”他走近后问道。

周渚清一路注视着他过来，懒懒地回了一声：“嗨江小鳖。”

“在外面能不能叫好听点？”

“嗨江期予。”

江期予摸摸鼻子，满意一瞬，又觉得有些疏离：“算了，还是正常叫吧。”

“嗨江小鳖。”

“你复读机啊！”

周渚清捂着脸笑起来，掂起一根香菜扔给时典，骂道：“你笑笑笑，笑什么？”

“准你笑不准我笑！”

“暴君！”秋澄光搭腔。

江期予笑了笑，走到隔壁桌坐了下来，卷起袖子准备吃饭，忽然喊道：“你等等怎么回去啊？”

“叫你呢。”秋澄光撞了下还在跟时典对峙的周渚清。

“我跟舍友回去啊。”她探出身子回答。

“行，我先吃饭。”

“哦，我又没让你不要吃饭。”

江期予咬着筷子转过脸来，恨不得用眼神把她撕成两半。

* *

解决掉锅底最后一把娃娃菜，秋澄光抱着肚子靠到周渚清身上，倦怠地吐了口气：“好撑啊……”

“蛋糕怎么办？”原锦抒问，“几寸的？”

“6寸，最小的了。”

“我吃不下了，你们吃吧。”

“不行，你必须吃。”周渚清抱着秋澄光的肩膀说，“你是寿星，你不吃蛋糕谁吃？”

“可再吃我就撑死了！”

“你不撑死谁撑死？”

“啊周小清你太狠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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