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谣言起,初涉江湖(1/2)
冷,好冷,铺天盖地的大雪带来让人绝望的冷。
一个人在过膝的雪地中跋涉,放眼四望,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没有方向,没有出路。只能不停的走,不停的走……走到心里的那团暖光越来越微弱。远处隐隐传来狼啸,和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姬舞抬手捂住耳朵,也无法阻隔那些声音。一大片乌鸦从头顶飞过,带来死亡的气息,姬舞也想大声呼喊,可是张开嘴歇斯底里也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心中的恐惧像野火燎原,瞬间将人的意志吞没。眼泪控制不住的留着,天空中开始飘起了雪花,不一会就飞舞得漫天漫野,模糊了周围的一切。
被狂风暴雪冲刷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姬舞欣喜若狂,他迫切的向那个方向奔跑,却在距离被拉近的同时,发现视野中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人影。渐渐的,周围的人将他熟悉的那个背影包围了起来,然后又一同淹没在了风雪中。
“哥……哥哥!”
随着一声惊呼,姬舞终于从梦魇中挣脱出来。
而姬墨第一时间出现在了他的身边,抱住他,关切的问道:“小舞,我在,你怎么了?”
听到哥哥熟悉的声音,姬舞一把抓住他的手,力气大得让姬墨吃痛。
“好了,没事了,你做噩梦了。都过去了。”
姬墨一边小声安慰着,一边抚摸着姬舞的后背,试图平复他的颤抖。
等姬舞渐渐冷静下来之后,姬墨准备转身去取点温水和毛巾给他擦擦惊出的一身冷汗。姬舞则沉默的看着他离去时微跛的步伐,刚刚褪去的惊惧被一股洪流般的愧疚和心痛代替。姬墨左脚的伤残是五年前那个冬天落下的,因为自己外出贪玩,回家途中遭遇了不知如何得知他们兄弟二人的下落,跟踪缴杀他至山林的官府追兵。姬墨久久未等到他归家,出门迎他时正好赶上追兵追杀,为了救他,姬墨的左腿被打断了,若不是影先生及时出现,恐怕他们兄弟二人当年已经命丧黄泉。
那一次,姬舞眼睁睁的看着姬墨趴在他的身上死死护着他,被官兵围殴。姬舞忘不了当时姬墨的身上被刺了数剑,其中刺中脚踝的那一剑伤到了筋脉,导致姬墨至今走起路来依旧微跛,再无法复原。那时从姬墨身上留下的血糊了姬舞一身一脸,等影先生赶到的时候,姬墨只剩下微弱的一口气,而姬舞已经哭喊得失了声,变得呆傻。
由于这次惨痛的经历,姬舞开始变得害怕雪天,害怕荒山,连说话都不再像正常人那般流利。
影先生当即决定让他们离开云居,等姬墨伤愈之后又令他二人改名季夜、季晨,做了毫厘屋的老板。
毫厘屋的雏形是影先生多年积累的一些产业,交给姬家兄弟之后,就彻底整合起来,并且凭借二人五年的努力和影先生提供的资源,慢慢将其发展扩大。
现如今,毫厘屋已经为姬墨和姬舞提供了很大的依靠和庇护,让他们多年来第一次有了一点踏实的感觉。
对于影先生为他们兄弟二人所做的一切,姬墨是感激的;而为了让自己与弟弟能够过上安稳的生活,他也在尽心尽力的经营着毫厘屋。
简竞世这次被简一从毫厘屋的商船上抓回来,令得到消息的简老板当场暴跳如雷。
只听简老板大半夜的在家里的明远厅中大声呵斥:“你跑去武凌渡做什么?!还打算坐船离家出走么?!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本事越来越大了!!!”
简竞世跪在厅堂中,小声说:“没有。我怕让船拉走,才叫住我哥的。”
简一站在一边瞟了简竞世一眼。
简老板却怒火中烧:“简一,你也跪下!简竞世都一路跑到武凌渡了,甚至躲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都没发现?!”
简一不想父亲迁怒到自己,只得愤愤的跪了下来,对于父亲的责问选择沉默,同时愤怒的瞪了简竞世一眼。
简老板很快又转移了怒气,冲着跪在简竞世身后的两个人说:“还有你们两个,哪一次不是做了简竞世的帮凶!叫你们随身保护少爷,不是由着他胡闹!!”
黎御天委屈道:“可是,可是少爷说想出去看看。我们不能不跟着啊。”
简老板听了怒不可遏:“他让你们去死你们也陪着?!”
简单这才淡淡的说了一句:“陪着。”
简老板险些被他们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气晕过去,狠狠抚了几下胸口。
见到对话渐渐跑了题,坐在一边的幻雪夫人将简老板扶回太师椅上坐下,这才盯着简竞世问道:“你到底为什么要去武凌渡?为什么要上毫厘屋的商船?”
简竞世没敢抬眼回望,只应付道:“就是没上过船,好奇,去看看。”
幻雪夫人怀疑的看着简竞世,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又扫着黎御天和简单厉声问道:“真的只是好奇?”
黎御天有点慌,但也不愿意说出其中的隐情,只是同简单一样,低着眉眼点了点头。
最终也没能再问出什么,三个人都领了禁足一个月的处罚,同时简一也被连累的要在祠堂跪抄三天的佛经。
“我怎么有你这么个会找麻烦的弟弟!”
简一离开时愤怒的留下了这么一句,让简竞世心里有些不好受。
之后简竞世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也不再生出要继续探查药方的念头,因为经此一事,他确实是受了教训。他明白凭他现在的力量,想要自保都难,更别提再去帮助旁人,就算去查估计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没准还会因此惹祸上身,平白让父母担心。
简竞世也没有想过要去质问温惜羽,他现在无法做出任何承诺,就像他也始终无法放下心中对温家姐妹的愧疚之情。简竞世虽然人不矫情,但是他其实还是不喜欢被人这样有心计的安排,不管温惜羽将这块白布缝进荷包时的真实想法是什么,总归这样做对简竞世是没有什么好处的。出于人情和良心考虑,简竞世想要帮温惜羽这个忙,但也要等到合适的机会才好。
经过一个月朝九晚五的祠堂罚跪的禁足生活之后,又得了自由的简竞世感觉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一般,这辈子都不想再进那个成天烟熏火燎的小庙堂了。
正是因为这次事件,简老板也意识到简竞世确实是长大了,也不能总困在家里,否则孩子闲了总要给他找事。而作为简府的绊子,他还有一个可以不用被约束、自由出入的地方,那就是启明阁。如果简竞世想要去别的地方也不是一律禁止,只要事先跟简老板说一声,经过同意,带上护卫也是可以的。
因为从出生就没有要简竞世接手家中事物的打算,所以简竞世是很少去启明阁的,同样他对阁内的事情也是知之甚少。最近,简老板倒是鼓励他多去阁里走走,有感兴趣的事情也可以交给阁中人去办。
简竞世没有办法,为了让父亲放心,同时打发一些无聊的时间,他近几日也在启明阁里露了几次脸。
每次来到启明阁,简竞世都兴趣缺缺。无他,阁内不似一般的市场,虽然也日日忙碌,但是见不到熙熙攘攘的场面。有赖于简老板的精心打理,这里各处都秩序井然,条理清晰。然而在简老板眼里一切值得肯定和赞誉的地方,在简竞世眼中就是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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