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1/2)
阿芙拉问鸟人:“是谁指使你们袭击路人的?”
他惶恐地摇摇头,瑟缩着后退了几步,翅膀往下坠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没有舌头,不能说话。别怕。”弥澈见他可怜,伸出手安慰他,鸟人幼童见状,垂着眼睛将头凑了过来,但就在弥澈的手心即将接触到鸟人头顶的那一刻,他却忽然变了神色,目露凶光,龇牙咧嘴地咬了过来,一口尖牙猛地钳住了弥澈的手。
“啊——”弥澈痛地大叫,他用剑猛地劈砍上对方的手,鸟人松嘴跳开,伸长双翼,晃晃悠悠飞到半空,随后又摔了下来。很显然,他翅膀受了伤,飞不起来了。
弥澈拿着剑就要去刺他,被西辰一把拉住了。“先别动他。”西辰说,“这是他们的地盘,那些大的说不定还会回来找他。”
弥澈将信将疑看了他一眼,接受了这个说法,于是他收剑入鞘,吃痛地吹了吹自己被咬出血印的手指。
“这下怎么办?”弥澈说,“马也没了,背包也没了,我们一路上吃什么?”
“是我一路上吃什么才对吧!”阿芙拉说,“反正你也嫌这嫌那,什么都不吃。伊诺尔先生根本用不着吃东西。”
“嘘——”西辰说,“他们回来了。”
三人于一处隐匿的峭石旁藏了起来,阿芙拉用一根结实的藤蔓束缚住了红发鸟人的双手与双脚——不,与其说是脚,倒不如说是爪更合适,就像阿芙拉的脚蹄一样,那是部分鸟系亚民共有的体态特征。
半空中再次传来了翅膀扑簌声,黑压压笼罩在夜半上空,烈风随之而来。
红发的鸟人幼童忽然将嘴扭成了一个十分怪异的形状,他鼓动声带,口中发出了一声弥澈先前听见的那种刺耳而尖锐的鸟类鸣叫,一时间,回应声此起彼伏。
弥澈小声说:“坏了。”
数十只鸟人一齐朝他们藏身之处飞扑过来,与此同时,弥澈听见一串低沉而优雅的咒语飘过耳边,西辰双眼紧闭,嘴中默念古老符咒,一道刺眼胜过午时阳光的白光扩散开来,形成一个闭合的圆罩,盾牌一般将鸟人们生生挡在了外面。
被捆住的幼童费力挪动着身躯,想要往外爬,他挥舞着双翼,颤巍巍上升了一段距离,复又跌落地面,外面的鸟人见状,更加发狂地拍打着那层几近透明的护盾。
忽有黑色的斑点爬上了表面,随后斑点扩散成黑雾,黑雾漫延至整个护罩,西辰忽然咳出一口污血,护罩猛地一收,化作万千黑气窜回了他的体内。
弥澈惊道:“你怎么了?”
西辰没有答话,再抬头时,污邪的黑气再次爬上了他那双夕阳般的眼睛。
“坏了,阿芙拉,”弥澈快速说,“你照看好他,但也要小心他再次发狂,我去应付那些鸟人。”
阿芙拉点头,有些手足无措,她根本不敢碰西辰,他的皮肤冷得像冰,接触到时会给人带来无限的恐惧。于是她只好侧身挡在他面前,举弓警觉地瞄准那些随时可能扑过来的鸟人。
弥澈踏风而起,刚一冲出去,就被抓伤了后背,情急之下他来不及发动灵术,想要挥剑劈砍,却被锋利的羽毛割伤了手腕,他吃痛松手,剑掉落在了地上。这些鸟人似乎是看准了他不擅长近身作战,于是贴他紧紧的,只用爪子和利羽对付他。
“该死!”弥澈对于自己的无能感到有些愤怒,心想西辰对付自己的时候那强大的法力都去哪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又出问题,他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西辰已扶着石头有些站不稳,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体内的什么东西,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对背对他的阿芙拉出手。
“阿芙拉,小心!”弥澈大声提醒她,箭矢擦着弥澈的脸飞了过去,背后有鸟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
“你才是应该小心一点!别分心!”阿芙拉喊着,踏着碎石飞跃起来,又一箭射中了鸟人的翅膀。那些鸟人还是十分忌惮西辰,没有多少敢过来,因此阿芙拉这边的情况要比弥澈轻松许多。
弥澈正准备侧身迎敌,却被一根粗绳紧紧缠住了脖子,他不知道对方用意为何,只能用力去拉绳子。一双大手忽地钳住了他的肩膀,将他腾空拎起,另一只鸟人飞了过来,趁他行动不便时用缠住了他的双手。
“你们要做什么!”弥澈惊慌叫道。
这群鸟人似乎是不会说话,只是一声又一声用禽类的鸣叫高呼着,震得他耳朵发晕。
又一只鸟人飞了过来,脚上绑着根绳子,下面拖着什么十分沉重的东西,弥澈被扔进去以后才发现,这是个三角形的狭窄铁笼。
“喂!弥澈!”阿芙拉在地面向他大叫,背后阵阵寒意涌了上来,她回头,发现西辰的眼睛已近全黑。
三只鸟人一人拽住铁笼一端的绳索,带着弥澈飞往了远处。
弥澈望着黑紫的夜空,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不知道这群野蛮的鸟人要把他带去哪,在这静谧的黑夜中,他被关在脏兮兮的铁笼子里,手无寸铁,甚至不知道待会落了地如果遇到袭击该用什么防身。他被鸟人们带着在森林上空穿梭,竟久违地迎来了片刻的内心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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