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局(1/2)
问罢祁护卫,宁归又转向春竹,道:“你说说,遇见了什么事?”
春竹还在思考祁护卫的遭遇,忽然被问到,说:“婢子倒没遇见什么坎坷,当时我按郡主吩咐扮作农妇入城,带着郡主的手信去了知州府上,表明身份后,那知州听说郡主手下接连遇袭,也被吓坏了,但是麓州大部分人手都被抽来保护太子,他只能派出衙门里的公人出城探查,以及赶紧将郡主接回城,但昨夜那队公人回来禀报说,村庄里的张府来了强贼,被一把大火烧了。他们四处询问周围村民,得知有三个凶神恶煞的女子骑马逃走,村民都说她们三人就是害张府灭门的盗贼,但我猜便是郡主和道长师徒三人,因此请求知州连夜搜寻一定要救出郡主,谁知此时就收到了太子的来信,说郡主到了麓山营地中……。”
听春竹没怎么被为难,宁归长长吐了口气,看来麓州知州没有参与此事,否则她就是四面楚歌了。
宁归问道:“你进城后,没打听祁护卫的消息吗?”
春竹道:“婢子找知州府内大小官员都打听过了,都说没有郡府侍卫来过,我还以为祁护卫路上就已……已遇不测。”说到这里,她看了眼身边脸庞消瘦的祁护卫。
后者倒是不以为然地咧嘴笑笑:“老祁我福大命大,就是被那狗杂种偷偷关黑牢了,我看他和那伙贼人是一伙的,嘿,不然他怎么说我是刺客同伙,把我抓了却不通知别的官儿!”
连祁护卫都能看出的事情,那张守备就不怕自己暴露吗?宁归也觉得奇怪。
心里闷闷的,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宁归想不通为什么这么多人非要置自己于死地,她长舒一口气,任谁都能看出此时她的苦闷。
“郡主,你有没有受伤,其他人都怎样了?”春竹关心问道。
宁归道:“我没事,有贼人在张府放了把火,清平子道长师徒二人护着我逃出去了,至于其他人……”她努力装作风轻云淡,却觉得自己实在无法继续说下去了。
“其他人……怕是都丧生火海了。”宁归的嗓子哑哑的,不似平日里骄横灵动。
祁护卫几人都陷入长久的沉默,再粗犷的汉子都会落下几滴泪来,为自己的遭遇,为同袍的不幸。
春竹一把握住宁归的手臂,扶住似是随时会倒下的小郡主,声音明亮地说道:“不!不是的!知州派去的公人清理了废墟,回报说只找到十多具尸首,是几名先被割喉然后焚尸的巡逻守卫,还有几名起火时在屋内没能逃出的人,没有别的尸体了!”
“是……是吗!”在绝望时,忽然萌发了希望是什么感觉,就是此刻宁归的感受,如果他们还没死……不!他们一定还没死!
“那他们会去了哪里?”宁归疑惑,却没人能解答这个问题。
“郡主,麓州守备张迹求见。”
说曹操曹操到,帐外有人通报。
宁归心中冷笑,这才多久,这人就忍不住了?还真是没什么耐性。
不过人都到跟前了,再不见显得不通情理,她开口准了。
进来那人身量不算太高,披散着头发,脸上满是谄媚的笑,不过最惹眼的还是他□□着上身,身后紧紧地缚着一捆柴禾,勒得浑身皮肤紧绷绷的发红。
宁归皱眉,很是嫌恶道:“张守备这是做什么。”
张迹知人在屋檐下,因此低头也低得很是彻底,直接扑倒在地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这才抬起头道:“小人张迹,特来向郡主请罪!郡主恕罪啊!”
宁归玩味看着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向我请什么罪?是得罪我了?”
张迹一听此话,便知此事不好对付过去,立马跪行两步,很是诚恳道:“小人糊涂,错将祁护卫当作刺客,害他白白受了好几日委屈,更害郡主身陷险地,小人罪大恶极,现在只求郡主饶我一命!”
一直躺着休养的祁护卫听完,不屑地啐了一声,几个一同被他关押的护卫也怒目相对。
宁归依然冷笑,道:“张迹是吧?你觉得本郡主多大了?”
“啊?额……”正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求情的张迹顿时一愣,这问题答是不敬,不答也不敬。
宁归站起身,绕着他仔仔细细走了一圈,看得很是认真,道:“这负荆请罪还挺像样的,‘廉颇闻之,肉袒负荆,因宾客至蔺相如门谢罪’,知道我是多少岁时读的这故事吗?”
张迹已满脸大汗淋漓。
“呵呵,”宁归见他不答,也不强求,继续道:“论年龄,我的确不如你,但我不傻,知道吗?你自己说是怎么回事吧。”
一片废墟里,几十名身穿捕快服的公人来回忙碌着,张府全家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这已是多年难遇的大案,何况听说这起案子还牵扯到了南阳郡主,即将进京面圣成为公主的那名郡主。
前来办案的捕快难免都有些愁眉苦脸,若这案子破不了,还不知会受到什么惩罚呢。有道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么大的案子肯定会上达天听,然后由皇上一级一级压下来,最后压到他们这些普通小捕快身上,那可真要压死人了。
只希望事情闹得够大,让刑部那帮老爷将这案子接过去了。
“唉——”黄捕头是麓州捕头,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了,此时却开始祈祷着京城的刑部能在这次案子里插一手,好让自己把这重担甩出去,不过他也知道,哪怕那帮子老爷亲自来办案,还是要他这个麓州捕头从旁协助,自己怎么也脱不了身。
做官难,做捕头更难啊。
他一边在心里感叹着,一边想象到了自己惨淡的前途。
“头儿,我有了点发现。”一个贼眉鼠眼的捕快偷偷溜到他身边,弓着背露出黄牙悄声说道,哪怕穿着官皮,也盖不住他身上流里流气的气息。
黄捕头嫌弃地一皱眉,却没表达太明显,眼前这个混混似的小捕头本身的确是个混混,但他有个当麓州团练判官的好叔叔,因此才能在衙门里谋了个捕快的职位。
“嗯,什么事?”黄捕头挺了挺肚子,努力表现出自己的正气凛然,和身边这混混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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