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2)
十月初,天气一如盛夏。
林朗站在玻璃橱窗前,看里面那双今年新出的限量版篮球鞋,心里在想如果现在买了,这个月还剩多少钱够他妈妈拿去充阔太太。
可这个月还得交房租,情况似乎不乐观。
任航这时候打电话来,问林朗怎么还没到。
“你等等。”步行街太吵,林朗把耳机插上了才解释说:“下错站了,我走过来的。”
任航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片刻后说:“走哪儿了?我过来跟你碰头吧,再一块儿过去。”
林朗不禁感到好奇,“不用啊,没几分钟路了。”
但任航坚持要过来。
林朗忍不住问:“他今年……过来了?”
任航说:“听说会来,我不确定。”
“知道了。”
林朗高中时有两年都离开家在外地集训,他是艺考生,学美术。高三冬天省联考过后,关系好的一些人就约好了每年十月聚一次。
起初大学期间还好,时间充裕,除了林朗和陆衡予,大家每次都会来。四年大学一过,就不太能聚齐了,不过这个约定还是一直在,能赶来的人每年还是会赶来。
比如任航,刮风下雨从不缺席。
聚会每年都在不同的城市,决定的方式非常随便,能抽出空来的几个人在微信群里摇骰子,谁点最大谁决定,或者干脆就去他所在的城市。
今年点最大的是方昭然,林朗和任航集训时的室友。
方昭然大学毕业后没回家,跟他的双胞胎哥哥方昭杰一起在渝州开了间酒吧,生意还算红火。
开业时林朗来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没来过渝州,一座城池改头换面的次数太快,林朗以为不开导航就能找到,结果还是走错了路。
“你就这么来的?”任航在步行街路口等到了穿一身运动服的林朗,满脸好奇地用肩膀撞了撞他,“诶,你身后就是商场,现在进去一键换装还来得及。”
林朗把挂在臂弯上的白色外套重新穿上,说:“别了吧,没那个必要。”
“那行。”任航看出来林朗有一点儿藏着的紧张,于是跟他适当转移转移话题,“太好笑了,方昭然换了个发型,就是方昭杰高中那个小波浪,我刚才差点儿认错人。”
“哦,那是怎么没认错的?”
“那不他哥有颗痣么,不过我其实没仔细看。”任航说:“主要是方昭然这么多年过去还是有点儿怕我,我一进门儿看到他,正要问‘诶你弟弟呢’,他就管我叫了声‘哥’。哈,方昭杰脸盲那么严重,根本分不清我跟林空好吗。”
林朗心不在焉地接话,“嗯,那空哥来了吗?”
“没。”任航说:“就我俩、方昭然跟他哥、还有程则,程则刚说在路上,这会儿应该到了。”
那陆衡予呢?
林朗想了想,但是没问。
这是他们上大学的几个人毕业后的第四年,也是林朗和陆衡予分开的第八年。
大概是太久没见了,前几年还会抑制不住地想念,这两年想念似乎沉淀了许多,藏在心底里,偶尔夜深人静时才会偷偷跑出来大肆叫嚣。后来林朗发现用失眠作为代价,好像也能装作没发生一样忍耐过去。
餐厅定在了方昭然他们酒吧正对面,林朗和任航到的时候正好碰见方昭然和程则在等红绿灯。
“哎呀我的妈!”程则大老远看见他们俩就举起双手用力挥舞,恨不得闯红灯似的。
程则高中和陆衡予一个宿舍,个子小小的,模样白净清秀,说话腔调很不得了。他们宿舍当时还有个姚景,两人一有空就钻研美妆护肤四季穿搭,总是抱团嫌弃隔壁宿舍几个脏兮兮的直男。
林朗有段时间上火,嘴角长了颗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的痘痘,他于是借着机会总往陆衡予宿舍跑,表面上咨询程则和姚景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实际上就是想多看两眼陆衡予,顺便在陆衡予床铺上打个滚。
偏偏陆衡予在某些方面略微迟钝,还以为林朗真的特别爱美,为此还私底下找口风较严的姚景补了补课,记了无数反正他自己看不懂的美妆心得,一笔一划用本子记下来,隔天一大早悄悄放在了林朗抽屉里。
陆衡予跟林朗画画在同一个小组,但上课不在同一个文化班。
然而这本子到底是没落到林朗手里。
隔天文化课上地理默写,任航没找到他的默写本,顺手就在他伟大的同桌林朗抽屉里摸了一本,翻第一页看没写东西,还以为是新的。
后来本子被全班抢着阅览了,任航被他们班姑娘叫了两个月姐妹。
“精致男孩儿去年跑哪儿去了?”任航提着程则的领子问。
程则去年说会来,点也是他摇了最大,参与讨论时比谁都活跃,结果在聚会当天放了他们鸽子。
程则嬉皮笑脸地拍开任航的手,说:“突然谈了个恋爱,体谅一下美丽可人却单身多年的我吧。”
林朗诧异道:“不追空哥了?”
“啊,挺没意思的。”程则说:“他还是比较适合当爸爸。”
林空也和陆衡予一个寝室,身材高大,任航同款小麦肤色。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