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未济之年-4（1/2）

听说牟云笙已经醒了，俞浩多多少少松了一口气。

挂断电话后，他急忙收拾东西出门，正巧两个孩子洗漱出来，看到他忙里忙外的，都很奇怪。

“我出去一下，你们在家自己找东西吃。”俞浩把围巾往脖子上挂，翻着钱包给Hugo和俞国春一些现金和一张银行卡，“出去玩的话要注意安全，带上手机。外头天冷，最好别出去了。先吃早餐。照顾一下小猫。”

他出门时又犹豫是不是应该带上刚刚煮好的粥，但考虑到不清楚牟云笙目前的情况能不能吃东西，他还是赶着时间出门了。

明明前一天晚上还好好的，俞浩还能在电话里听见他说话的声音，很清楚也很清醒，怎么会突然昏倒了？

俞浩坐在计程车上找不到头绪，心却越跳越厉害，握在手里的手机镜面都被汗水湿透了。

下车时，俞浩连往常都拿的发票也忘了等，偏偏来到病房时，却听见里面传来说笑的声音。

他怔了一怔，走到门口看见病床旁站了四个人，除了Sandra和牟云笙常带的那名助理律师外，还有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那是牟云笙的朋友芮忱，正好在这家医院工作，俞浩认识。

至于剩下的那个外国男人……

“咦？小鱼来啦？”Sandra最先发现了杵在门外的俞浩，往后倾了身子对他熟络地挥挥手。

那几个挡在牟云笙病床旁边的人也让开了路，俞浩看到坐在病床上的牟云笙，心好像被什么踩了一下，迟疑着走了进去。

俞浩看看那个不认识的外国男人，对他礼貌地问了一声好。

“你好。”这外国老男人低头打量了他片刻，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得不是很顺溜。

或许是他看起来太拘谨，牟云笙对他伸出了手。

俞浩一怔，犹豫了一下后还是上前握住他的手，继而在床沿坐下。

“大BOSS。”牟云笙朝旁边挤了挤眼睛。

俞浩听罢打了个激灵，抬头讶然地看向Theodore，见后者对他微笑，又匆忙别过了眼睛，问：“你怎么回事？”明明是责备的语句，说出来却全是担心的语气。

牟云笙说话有气无力，气色看起来也很差，偏偏还是无所谓的表情。

他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说：“就是电解质失衡，没什么大事。”

“都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了……”助理律师的话没说完，就被牟云笙冷冷地剜了一眼，他立即知趣地闭上了嘴。

俞浩听得出冷汗，紧紧地抓住牟云笙的手，好像他下一秒就要再晕倒似的。

芮忱在一旁笑着说：“好好休息就行，没什么大问题。他本来就低血糖，又空腹连着喝了两杯咖啡，交感神经兴奋，钾和钠指标都降了下来。打几瓶葡萄糖和电解质就行了。”

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俞浩想到牟云笙已经连续两天都在事务所没回家，暗暗地咬了咬下唇替他委屈。

牟云笙用拇指摩挲了一会儿他的手背，他抬起眼，看到牟云笙望着自己，眼中都是温柔的笑意。

“总之，不是快过春节了嘛，你也别加班了，注意休息。春节这几天去趟迪拜休个假，钱算律所账上。”Theodore用不甚熟练的说，“别搞得像Blatter一样。”

“知道了！”牟云笙不以为意地笑了一声。

俞浩好奇道：“Blatter是谁？”

牟云笙依然拉着他的手，解释道：“跟我们律所在纽约竞争最激烈的另一间律所的大老板。”

“哦……”他了解以后点了点头，还是好奇，“他怎么了吗？”

“去年死了。”Sandra凑过来说了一句。

俞浩整个人都僵住了，呆呆地看他们一副全无所谓的样子，讷讷地问：“为什么？”

“差不多也是类似这种状况吧，过劳？”Sandra说完翻了个白眼。

俞浩听得心里砰砰直跳，眉头紧皱地看着还在与他们说笑的牟云笙，想要说他点什么，可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牟云笙在笑。但俞浩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等到他们都走了以后，牟云笙靠在枕头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要抬手伸个懒腰，但碍于手上还插着针，这动作只做到一半。

俞浩的鼻子有些发酸，侧着身子坐在床沿上，过了一会儿问：“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不用，他们请了护工，刚刚已经吃过了。店里要是不忙的话，在这里陪陪我就行。”牟云笙看他眼底泛红，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放低声音说，“对不起。”

俞浩一听，耳朵好像窜过了一段耳鸣，说：“我都要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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