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2）

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赵焱被班主任黎莉叫到了办公室。

这种事最近发生得尤其频繁，上次月考结束后他几乎被每个科任老师都叫了一遍，早已经非常适应这种场合了。这一次……这一次应该是因为迟到吧。不过为什么只叫了他不叫池诚。

无所谓了。赵焱推开办公室的门，脸上本来轻松的神色瞬间一滞，然后阴沉得好像下一秒就要结出冰来。

李冉冉也不太适应在这种场合见到赵焱，她毫无一个家长该有的底气，反而显出几分与年龄不符的局促。

最自得的反而是班主任黎莉。

黎莉一如既往地大方知性，“赵焱来了，来，过来。”

赵焱不情不愿地靠近办公桌。

见赵焱神情过于严肃，黎莉反而先安慰道，“你不用紧张，今天叫你母亲过来呢，是想谈谈你的成绩问题。”

母亲。赵焱的拳头捏紧，脸上却没有太大变化。

他已经过了冲着李冉冉大喊“我只有一个妈妈，那就是姚岚”的年纪了，当然，他也失了这样做的底气。

黎莉只当赵焱眼底的变化是紧张，便安抚地拍了拍赵焱的手背，温柔一笑问李冉冉，“赵焱妈妈，赵焱这两次月考的成绩你都知道了吧？”

李冉冉慌促点头。

黎莉翻开办公桌上另一张被夹在文件夹里的表格，“这是赵焱小升初的成绩，三科100分，一科98，”她翻开第二页表格，笑容有些无奈，“这是上一次月考的成绩，呃，都在……及格线以下，”她看向李冉冉，“这个情况上次我已经跟赵焱爸爸沟通过了，赵先生答应回去会和孩子沟通，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反馈。”

黎莉的眼神落在李冉冉身上，似乎在等她一个解释。

李冉冉抱歉地笑了一下，轻声说，“不好意思老师，这个情况我回去会跟我先生沟通的。”

这个答复对黎莉来说约等于废话，她的表情有些为难，似乎在极力克制某些情绪，良久，才笑容和蔼地再次开口，“好，那以前我们先不说，说一说这次月考的成绩。”

黎莉翻开第三章表格，这一次看的是赵焱，“赵焱，你方便告诉老师，为什么主观题都不作答吗？”

赵焱没有表现出该有的羞愧或者专属于问题学生的理直气壮，只平淡地叙述，“不会。”

“为什么不会呢？”

“没有听课。”

“那……”黎莉循循善诱，“为什么不听课呢？”

赵焱埋着脑袋陷入沉默，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办公室一时陷入尴尬的氛围。

直到尴尬弥漫得要将无声对峙的三人击溃，赵焱才扬起脑袋，迎着黎莉的目光，目不斜视地问，“老师，我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吗？”

黎莉温柔地开解，“赵焱同学，遇到问题要解决，你不告诉老师，老师怎么帮你呢？对了赵溪璨是你哥哥吧？”

骤然听到这个名字，李冉冉和赵焱神色均是好一番起伏。

“你哥哥可是我们学校好多学生应该学习的榜样，他刚上初中的时候成绩比较不理想，但是他刻苦，也有一颗上进的心，经过三年的努力和老师们的帮助，最终以年级前十的成绩升入本校高中部重点班，赵焱，你跟你哥哥情况还很不一样，你的基础要好很多，这不是你该有的水平。你有什么困扰可以跟老师沟通，老师们都会帮助你的……”

“老师，”赵焱打断，“我不需要帮助。”

这个回答已经是赵焱最后的耐心，他干巴巴甩下几个字，便不管不顾地踏出办公室。

“哎你——”黎莉简直被赵焱气得急火攻心，她教书育人十余载，见过真正混不吝的学生也见过永远站在顶端的，可是像赵焱这样骤然从顶端摔下谷底还不愿意爬起来的，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无奈之余还有点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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