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2）

唐爽哼着欢快的小调踱着轻巧的步子回到高中部自己的教室，眉宇之间是掩也掩不住的喜色。

赵溪璨刚结束午休，拿出下午第一节课的课本准备预习，他向来是个对周围八卦没什么反应能力的人，任凭唐爽高兴的氛围四下蔓延开来也没开口好奇半句，倒是唐爽前桌的胖子感知到后方女神高昂的情绪兴致勃勃地扭过肥胖的身子趴在唐爽桌子上，“爽爽，今天很开心呀，遇见什么高兴的事呀？”

唐爽对把刚得手的正太男友介绍给倾慕者不感兴趣，推了推肥胖的身体，“预习去预习去，没你的事！”

待到前桌闷闷不乐地扭回肥胖的身体，唐爽才忍不住兴奋地戳了戳赵溪璨的手肘，“你弟弟好可爱啊。”

赵溪璨停下翻书的手，“你说什么？”

得了回应唐爽突然来了更多兴致，趴着两个人共用的书桌边跟赵溪璨絮叨起来，“我说你弟弟好可爱啊，长得那么漂亮说起话来却酷酷的，很难不讨女孩子喜欢啊，近距离接触我才发现，他比那天在走廊上看还要白——”

嘭！

桌子突然被拍得发出一声闷响，在午休结束后闷沉沉的教室里激起一圈不小的涟漪，唐爽被吓了一大跳，僵着脖子看向赵溪璨，对方的手还就着拍下来的姿势胡乱地抓着已经褶皱的桌面，神色生气地朝她低吼，“我说了你别招惹他！”

赵溪璨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在大家都还睡意绵绵的午后还是轻易引起了大部分人的注意，他们没见过赵溪璨如此生动的表情，纷纷有意无意地投来或震惊或好奇的目光。

在一片赤裸的打量中，赵溪璨才惊觉自己的失态，连忙收了仍无辜抓破书本的手，低声缓下语气对唐爽说了一句，“对不起。”

顾靖转过身关切地看着赵溪璨，用眼神问他怎么了，得不到回答只能悻悻转回自己座位去。

唐爽着实有些被吓到了，半天才缓过来，她有些莫名其妙地问赵溪璨，“你，你干什么啊？”

赵溪璨微低着头，目光毫无焦点地落在桌面上，沉默了许久才再次沉声道，“对不起。”

这样的反应着实过激了，赵溪璨冷静下来，怎么也无法为刚才的反常找一个合理的借口，他不过是从唐爽嘴里听到她对赵焱的接近，就像什么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突然袭来许多失去的慌乱和不安，情绪就在那时无端地失控。

是不该的。不管是对女孩子的态度恶劣还是那些他从来不在同龄人面前展示的有失方寸。

唐爽毕竟是女孩子，心思总归更加细腻，从惊吓中缓过来后再看到赵溪璨极力掩饰又明显不安的神色，她便少了许多被莫名斥责的火气，她颇为认真地问，“你为什么生气？”

赵溪璨置若罔闻地写了一会儿卷子，连续算错两道题后终于放弃视而不见，他看着仍旧固执等他回答的女孩，企图好生劝解，“唐爽，可不可以不要做没有意义的事，赵焱他还小，什么都不懂，喜欢你的男生那么多，他跟你不合适。”

唐爽有许多想反驳的，比如什么叫没有意义，多小算还小，可是赵溪璨神情让她把所有的反驳都吞进了肚子里，她从来没想过平日里任凭她怎么聒噪都难得有点情绪波动的同桌有一天会以一种类似于恳求的语气同她说话，生动立体得让她忘了因为惊吓而生气，也不忍分享她所认为的赵焱已经答应在一起的好消息。

唐爽试图理解赵溪璨的心态，就像她的父母对她身边异性同学莫名的敌意一样，赵溪璨也是因为太过呵护才如此患得患失吧。可是子女有一天会离开父母，哥哥也不可能永远庇护弟弟，最终走到赵焱身边的人，不是她也会是别人。亲人的在意，应该看开些。

“赵溪璨，”唐爽难得语气有些认真地说，“赵溪璨，你弟弟是年纪小，不是什么都不懂，他懂的可能比你多多了。”

这句话里似乎有某些明显的意味，赵溪璨看着唐爽却什么也看不懂，只是心里的慌张和不安似乎在莫名的增长。

上课铃响了，唐爽并没有给赵溪璨一个答案，只是在对方的审视中翻开了课本。至于她和赵焱在一起这件事，还是留给赵焱去说吧。

这天下午是赵溪璨度过的最为漫长的一个下午，平时旁边最聒噪的唐爽突然不说话了变得死气沉沉的，顾靖看着他几度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就连前边的胖子扭过来趴唐爽桌子上的次数都少了许多，而赵溪璨守着自己不轻易外露的情绪，将所有的不安和烦躁都倾注于笔尖，在无辜的卷子上划下一道道裂痕。

课间，唐爽依旧被叫出教室外，回来的时候没精打采地把手里的零食盒子和一枝不知道在哪个花园里摘的月季放胖子桌子上。

胖子透过窗玻璃看了一眼那道视线才从唐爽身上挪开的背影，小心翼翼地把花放回唐爽桌子上，笑得有点为难，“爽爽，零食你减肥我帮你吃吃也就算了，厉佩锋送你的花……我可不敢要。”

赵溪璨看了一眼那朵娇艳欲滴的花，没说话。

终于熬到最后一节课结束，赵溪璨没有继续做习题等待与大部队的错峰吃饭，也没有跟顾靖商量去哪里改善伙食，他稍微收拾了下桌子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忐忑，快步出了教室。

这是赵溪璨第一次旷晚自习。

从广场老黄桷树的阴影里穿过，赵溪璨很快就到了七年级7班的教室门口。

初中部已经放学了，大部分同学已经离开，只剩几个值日的正在摆放桌子擦黑板，这个场景像是记忆里的某段情景再现，裹挟着那些久远的偏执，让赵溪璨几近迫切地想要见到赵焱。

赵溪璨的目光在教室内扫视了一圈，那个属于赵焱的座位上的凳子正被值日的同学推回桌子底下，桌膛已经空了。

赵溪璨没有久留，转身去了操场。

操场上活动的同学们很多，大点的小点的，多数是课业还很轻松的初中生们的。赵焱有时候也会混迹其中，跟男生们酣畅淋漓地打篮球，中场休息的时候背着身子把球往篮筐上砸，然后甩着一头的汗意气风发地往休息区走。

会有很多女生凑上去送水，赵焱对这些殷殷好意不怎么热衷，往休息区走的脚步越来越慢，等他到达时，女生们的水已经被赶在他前面的男生们瓜分光了。

赵溪璨偶尔会带一瓶水托旁边的女生再送给赵焱，赵焱知道是他送的，接与不接全看心情。

赵溪璨围着球场走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想见的人，便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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