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2）

赵焱甩下最后一句话就再也不看赵溪璨，一个人闷着脑袋往前走。他以为赵溪璨会跟他说生日快乐，会为他准备生日礼物，他期待了大半个晚上，甚至想过收到礼物后要怎么说句谢谢，等来的却是赵溪璨命令一般的斥责。

不可以答应？赵焱本来也没想过答应，这种礼物和表白他收到过无数次，几乎都是无所回应便不了了之了，他所谓的“不知道”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可是赵溪璨凭什么来干涉他，还干涉得理直气壮。

“赵焱！”赵溪璨从后面追上来,“我知道今天是你生日，但是你不可以答应她，你们不可以在一起！”

赵焱被赵溪璨话语之间的理直气壮噎得有些气不顺，反呛道，“陈嘟长得漂亮性格温柔，我怎么就不能答应她？”

“不是她的问题，”赵溪璨脱口而出，“你谁都不可以答应，我不想看到你跟谁在一起！”

赵焱一愣，“为什么？”

那话一出，赵溪璨自己也愣住了，这种接近控制狂的想法他连想都没想过，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就这样脱口而出，他知道赵焱被惊到了，他自己也被惊到了。

赵焱看着同样错愕的赵溪璨，赌气一般地甩下一句，“我偏要呢？”

深冬深沉的夜色里，两个人就这样分道扬镳。

赵焱加快了前进的脚步，将看不清表情的赵溪璨甩在后面，一个人背负着一腔不满的情绪，不顾等在家里为他准备生日蛋糕的李冉冉，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外面断断续续地响起敲门声和李冉冉的关切声，赵焱闷在房间充耳不闻。房间里的灯没开，抱回来的礼物盒子被随手放在地上，赵焱就这样在黑暗中抱膝坐在地上，陷入越来越远的思绪。

赵溪璨的脸总是猝不及防闯进他悠远的思绪里，赵溪璨朝训练馆跑来的样子，赵溪璨抬起眼睛问陈嘟跟他说什么的样子，赵溪璨焦急地说他不可以和陈嘟在一起的样子……

怎么总是赵溪璨啊。

想着想着，赵焱竟觉得失落起来，什么时候赵溪璨变得再也不顾及他的感受了，他原本以为在第无数个被赵新则和姚岚彻底遗忘的生日里，至少还存在一点他所期待的祝福。

可是他期待了，祝福却并未如期而至，这个生日最终还是在负面情绪中收场。

第二天，赵焱浑身酸疼地在地板上醒来，他看着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踢翻的礼物盒，昨晚的一幕幕重新在脑海中拼凑出来。

久违地跟赵溪璨吵架了。

赵焱原本在清晨机械性混沌的脑子突然陷入一种让他心情低沉的情绪，他想摆脱这种心绪，刻意地不去想与昨天生日有关的事，洗漱了一番，下楼准备吃饭上学。

楼下一如既往的安静，客厅里的灯开着，桌上摆着简单的早餐，唯一不同的是茶几上堆了几个眼熟的盒子。

赵焱认得，那是昨晚赵溪璨帮他拿回来的生日礼物，被赵溪璨连个招呼都不打随意地放在这里。赵焱瞥了一眼不打算理会，却在转身的时候被一个夹杂在多个盒子之间的一个小方盒吸引了注意——昨天好像没有这个。

赵焱忍不住拿起观摩起来，这是奶白色的方盒，仅拳头那么大，没有多余的纹饰点缀，看起来却极有分量。

赵焱轻轻地打开盒子，内心却在看到内容物那一瞬颤了一下，里面躺着的那块和他上次斩获的一模一样的奖牌，每一寸都充满精心雕琢的痕迹，深红的牌面上起伏的图案在礼盒白色的映衬下更加耀眼。

赵焱轻轻摩挲着奖牌上的凸起，嘴角扬起一丝不明显的幅度，从昨晚开始堆积在心里的阴霾，似乎消去不少。

而课堂之上的赵溪璨却并不那么好过，这一天的课业对他来说好像格外晦涩难懂，不管他怎么集中精力，老师们的话在他脑海中滑过就是留不下具体的印象，倒是笔下的稿纸被他无意识之间划出很多痕迹。

课间顾靖回头找赵溪璨说话，看见满纸歪七扭八叠在一起的“火”字被吓了一大跳，惊恐地问，“你在干嘛？”

赵溪璨回过神来，低头一看，一纸长相一致的字在他脑海中迸出一个画面——赵焱执拗地看着他问道，“我偏要呢？”

赵溪璨被突如其来的难过和苦涩吓了一跳，他连忙收起笔，慌乱地将划得乱七八糟的稿纸团成一团扔进抽屉，否认道，“没事，没事……”

顾靖面露担忧之色，“溪璨，你从早上来脸色就不好，发生什么事了吗？”

赵溪璨张了张嘴，最终沉沉吐出一口气，颓然道，“没什么。”

顾靖从稿纸上的字和赵溪璨的神情猜了个大概，试探着问，“跟赵焱闹矛盾了吗？”

赵溪璨一惊，旋即明白过来，顾靖跟他朋友多年，对他和赵焱之间的关系了如指掌，猜透也不难理解。他索性把顾靖当做宣泄的出口，把埋在心中的困惑都倾诉出来。

“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做的不够好，为什么我跟他相处总是会发生争执。我常常不知道他生气的点在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踩了他的底线。”

“我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不希望他做这样不希望他做那样，其实只要他开心别的我都可以迁就他，可是唯独早恋这一点我不想退步,”他的声音渐渐弱下来，像在自言自语，“我不想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

听到一半顾靖的脸色就变了，一些荒谬的想法在他心里冒了个头又被他迅速掐灭，直到赵溪璨倾诉完毕，他才善意提醒道，“溪璨，你不觉得你和你弟弟的相处模式有点奇怪吗？”

赵溪璨惊觉地看着他。

顾靖在那道明显震惊的目光下大着胆子问道，“你是单纯不想看见他早恋，还是压根就不想看见他谈恋爱？”

“我——”

上课铃声响起，打断了两人未完的谈话。

新的一节课，赵溪璨依旧没能听进去，他陷入顾靖给出的难题里，反复思索着他在意的是什么，焦灼的是什么，沮丧的是什么。

一天过去，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却最终被深埋心底。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后，顾靖迅速收拾好书包，跟赵溪璨打招呼，“走啊，不回家吗？”

赵溪璨杵在座位上没有动的意思，“你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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