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2）

“他是我的学生。”张以诺对这件事倒是不想隐瞒，很快回答了。“那你早就知道他在……”

“算吧。”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毕竟每次在学校，他的反应都很奇怪。”

“那你就没想过制止？一个学生这样闹到你家里来，不好吧？万一他给学校说……”“他不会说的。”张以诺打断我。“我了解他，他不是做这种事的人。”

“不是做这种事的人？”我站起身来，情绪有些激动。“等真的出什么事就晚了。你这样纵容他，他的底线总会越来越低。更何况，现在是我们——”

“我们？”张以诺的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如果你担心我拖你下水，大可不必。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

“你一直是这么想的？”我有些受伤。我总以为张以诺这种人，把事情都想得非常单纯，所以总想着帮他多担待一些。可我没想到的是，正是因为他的单纯，才让事情变得复杂。他根本不需要我的保护，因为他什么都懂，但还是想要这么去做。“那我最后再问一个问题，你袒护他，是因为他是你的学生吗？”

张以诺回答得很干脆。“是，也不是。”

我几乎瞬间明白了他在想什么。这个学生还是一个男人，甚至有可能在学校里对他是仰慕的、钦佩的，比起我这样吃软饭的，更适合崇拜着他，满足他的心情。“但是我永远给你留有一块容身之地，你并不用太担心。”

“你知道吗，就在今天早上，我觉得我还是认真的。但现在你就用实际行动告诉我我的认真不值一提。”我的心情十分复杂。我以为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重新开始的地方，我终于摆脱了那条线，可看上去好像我永远做不到了。我的耳边几乎响起了井泽说话的声音，眼下这一秒，我非常、非常想要见到他。

“你从来没认真过。”张以诺说，“我也没有希望从你那里得到你的认真。毕竟从我第一次见你，我就只想为你做点什么。”

“那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知道答案会是残忍的。“我不想要你的任何东西。”张以诺迷惑地眨了眨眼睛。“我们必须这样交换吗？”

是的，我们不需要交换，正因为他不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才没有资格去抱怨他到底要怎样对待别人。如果换做一个月前的我，应该已经愤怒地走出了他家的门，可我现在真的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了。

于是我只能沉默，沉默地看着他吃完了早饭，沉默地看着他走过来吻了吻我，再沉默地看着他去学校——大概率还会见到刚刚那个学生。连愤怒都无计可施的时候，我只剩下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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