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小助理告诉我人现在就在尚间。

我忍不住在心底骂了一句，怎么这破地方十年了都还没在严打中关门。

我只去过两次尚间，都算不上什么愉快的回忆。第一回，我被当时签的公司当贡品似的骗到了尚间404号包厢，就是在这么一个不吉利的包厢里遇见了老王八。第二回去是被老王八包了一年以后的事，那时候我刚从练习生熬出头，接了人生中的第一部戏，然而那个导演忒没眼力见，不知道我身后有老王八撑腰，说是让我去和制片人联络感情，最后却把我送上了制片人的床。

我那时天真肤浅得很。傍老王八的大腿就是傍老王八的大腿，受不了再被旁的什么甲乙丙丁染指。最关键的是旁的大腿哪有老王八好看带劲。

我在床上又哭又打，最后挨了制片人结结实实的一巴掌，瞬间懵了。

那一晚我的心境很奇怪。

挨了打以后我就安分了许多，也不再去挠制片人的脸，任他在我脸上、颈间、胸前胡乱亲吻。

那时候我总有种毁灭自己的欲望。我讲不清是为什么，明明我从小没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我的父母也恩爱和谐，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在面临绝望时总想着破罐子破摔——当然现在年纪大了，自制力好了许多，这种念头不常出现。

不过万幸的是那晚制片人最后没得逞。老王八不知道从哪儿收到了消息，闯进了包厢，一看制片人猥琐地趴在我身上，二话没说就冲上来拉开了制片人，赏了对方一拳。

被老王八带到隔壁包厢以后，老王八又赏了我一巴掌。他问我为什么不反抗。

我说我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给谁糟蹋不是糟蹋。再说，人制片人是我这个十八线小明星惹得起的嘛。

老王八一听更来气了。

那会儿他的脾气也不好。尤其是当我犯倔的时候，恨不得砸了屋里的所有东西。他指着我的鼻子骂：“唐煜你他妈脑子有毛病！你当你男人死了！上赶着给谁卖屁股呢！”

我也不知道是被他话里的哪个字戳中了泪点，看着火冒三丈的老王八，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那天晚上，我在老王八的怀里哭了小半宿。老王八一开始还生着气，最后却拿我没辙了，哄小孩儿似的一遍遍说“小煜，你别哭了”。

现在再回头想想这一幕幕，实在可笑得很。

当年的我岂会料到曾经还需要老王八来救场的我，今天居然跑去救别的无知少年。

我到了尚间楼下，门口的保安拦住我，问我有没有会员卡。

我倒不知道原来这个地方还需要会员卡。

我告诉保安，我是来找人的。

他问我找谁。

我说XX公司的冯总。

他让我等一会儿，用对讲机联系上了里面的经理，说外面有个男人要找冯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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