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2）

借给于青的伞几天后就自己出现在了家里。沈然想问父亲于青是不是来过，但没多久他就把这事给忘了。

暑假过后，沈文渊告诉他于青转到了系，沈然只是噢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他性格外热内冷，有时连沈文渊都捉摸不透。

沈然的母亲许飞起初给他取的名字是燃。沈文渊觉得燃字太过决绝，不适合当名字。最后两人选了折衷后的然字。

沈然初一的时候，大伯一家移民去了加拿大，沈文渊在书房写作用的电脑上装了通讯软件，还买了摄像头，让沈然可以随时和大伯一家视频，但沈然并不热衷。

“你不是一直和大伯他们很亲的么？隔了那么远，你不想他们？”

沈文渊内心升起了一丝不安。没想到他对亲情也是转头就变冷淡的态度。

“也不是不想。”沈然思索了片刻说：“但我觉得，离开了就远了。

“那和他们经常视频不就跟以前在身边时一样吗？”

“不一样。”沈然认真地说。

沈文渊没有深究下去，逢年过节他和大哥视频的时候都会叫上沈然，孩子的表现并不冷淡，这让他安心不少。他回想自己的青少年时期，除了和许飞的铁兄弟情，并没有什么认真经营的人际关系，在旁人看来只怕也是疏离和冷情的。

这年年底，沈文渊申请参与的早O田学术交流项目通过了审核，这个项目为期两年。沈然就读的学校也已经联系好了。

走之前的晚上，沈文渊接到了于青的电话。

见沈然的房间还亮着灯，沈文渊一边穿大衣一边隔着门说有事要出去一下，让他困了的话早点睡。听到沈然在里面应了一声，沈文渊便穿鞋下楼去了。

江南的冬天偶尔气温也会很低，加上湿度高，冷起来是那种直接钻进骨头里的阴冷。于青站在小区门口的路灯下，穿着羽绒服没戴围巾，脸色有些发白。

“本想带你去附近的茶座，但下楼时才想起来这段时间还在装修。要不跟我上去坐坐？待在外面太冷了。”

青年看着眼前的人，将那双容易出卖自己情绪的手揣在衣兜里，勉强扯出了一点笑容回答：

“不用了，沈教授。我只是顺路过来道个别。”

沈文渊还是觉得过意不去。不过，他们也就因为于青转系的事见过一次面，沈文渊虽然也给过他一些建议，但两人其实连师生关系都谈不上。

正想着是不是还有别的地方可去，于青又开口了。

“沈教授，两年后你会回来吧？”

问出这个笨拙甚至有点僭越的问题，让他本来苍白的脸变得有些泛红。

“当然会，我属于W大编制，这个中日比较文学研究项目是W大和早O田共同设置的，一共就两年。”

“那就好。”于青说：“等你回来，我正好可以考你的研究生。”

简单一句话，已经用掉了于青所有的勇气，手在衣兜里颤抖个不停，他只能用力攥成拳头。

“那我真的很期待。”沈文渊笑道。

于青很有天赋，如果选对路，肯定会比罗昔川这样混日子的要走得远得多。

“日本和这里基本没有时差，你专业上遇到什么问题随时可以问我。”

“谢谢沈教授。”

于青脸更红了，和刚开始忐忑的心情不同，他现在整个人都是振奋的。

之后，沈文渊送他去公车站，临别时，于青突然想到了沈然。

“小然也要去日本吧。那他以后是留在日本上学，还是你项目结束就一起回国？”

“他会跟我一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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