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Rich Man（1/2）

阮霖邺拿出章子在合同上盖好章，将其中一份推到他面前，翻到倒数第二页，顶部写着补充协议四个字，中间是留白的。

“后续有要追加的条款咱们可以随时商讨。”卓朗偏头看着他，“比如队员的广告邀约，还有平台直播签约，这些都会给你绝对的自主选择权。”

季宁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ID想好没？”阮霖邺双手交叉握着，手肘撑在桌面，眼神来回扫视了对面一圈，“要先定好了，队服今晚要连夜赶制出来，明早拍完定妆就得紧赶着把资料递交联盟。”

“Arim。”季宁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出来，这是他一直在用的游戏昵称，事实上他所有的账号和密码都是一套，方便记忆，ID左右不过是个代号，他也懒得再另想。

“嗯，还可以，有什么含义没。”阮霖邺反复读了几遍，在齿间回味，然后笑着问道。

季宁摇了摇头，搭在腿上的手不经意地在膝盖间来回摩挲，“没有，很久以前随便取得，就是用习惯了。”

“那我马上通知设计部赶制队服。”阮霖邺打开手机翻通讯录。

“队服已经找人做好了。”卓朗却突然说道，逡黑深邃的双眸毫不遮掩地注视着季宁，然后合乎时宜的捕捉到了他满脸的错愕，嘴角微扬着得意。

“对哦。”阮霖邺拍了下脑门，扯着嘴笑，“瞧瞧我这脑子，忙中失智了，你俩一直都在一起，这些事情肯定早就商定过。”

“摄影师现在在基地吧，叫他准备一下，提前给季宁把定妆拍了，明早直接把资料交过去，联盟那边提前打过招呼了，没问题的话后天中午前能通过注册。”卓朗指腹有节奏的敲着桌面，细微沉闷的声音顺着桌面的振动蔓延，仿佛敲打在季宁心上。

Arim这个昵称，其实卓朗只见过一次。那是某个小长假归校的下午，因为班里组织抽查作业完成情况，包括走读生在内都被要求到教室集合。等作业查完散了，他惯例去附近的网吧，久违地登了自己的私号玩了一把游戏。

具体他记不清了，只记得一波天秀操作结束战斗后，就听见身后有人拍了拍手，回头就看见了卓朗。

“刚刚那套连招很有灵性，血线算得很准。”卓朗嘴角含笑，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卓朗很少这么夸他，他笑的开心，有些自满，“坐下坐下，常规操作哈。”

“Arim。”卓朗缓缓读着屏幕上他的昵称，短短的几个字母，在他低沉柔和的嗓音修饰下竟然有些好听，“这ID什么意思。”他问道。

一想到名字的由来，像是羞耻心被洞察了般，耳尖瞬间就蹿红了，大概是心情好的缘故，他竟鬼使神差的眯着眼勾勾手指示意卓朗凑过来。

卓朗很配合，慢慢朝他靠近，额间的碎发垂下来蹭着他的侧脸，酥酥麻麻的。

然后他覆在他耳边细声细语，“偷偷告诉你，你别要告诉其他人了。Arim，就是A Rich Man的意思，这是我的毕生梦想。”

毫无意外的，卓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手撑在他靠着的椅背上，捧着肚子笑的前仰后翻，他尴尬得红了脸，很懊恼，很后悔，也很生气。

之后季宁被领着画了个淡妆，这是他第一次往脸上糊东西，觉得皮肤痒痒的有点闷。

起初他有问化妆师小姑娘可不可以不要打粉底，笑着说难道是自己皮肤不够白吗。

结果小姑娘的脸红成了苹果色，支支吾吾地说，“就…稍微…修下…然后补个唇色，等会儿拍照会上相些。”

卓朗在旁边生硬地咳了几声，眉头蹙成一团，季宁睨着眼看到那张扭曲的脸，竟莫名觉得窃喜。

然后有人送来了队服，后背大大的logo显眼夺目，卓朗率先接过捏着衣角往照着他胸前比了比，垂眸盯着他满意地笑，季宁有些窘迫，拽过去就匆匆进了更衣室。

摄影师是个30来岁的青年男人，叫萧雨声，染了一头灰紫色的头发，白色的宽松背心，搭配条黑色的紧身牛仔裤和马丁靴，很有个性，季宁这么觉得。

他站在打光板前，机械地按着萧雨声的要求摆着动作，卓朗就靠在门口，屈着一条腿，环着双臂静静地看他。

灯光洒在身上，迷惑了双眼，季宁的四肢越发的僵硬，似乎神思被抽离了一样，灵魂从身体里剥离了般，连笑都不大会了，龇牙咧嘴的半天才弄出个假笑。

“别有压力，你长这么好看，怎么拍都好看，不用刻意笑，随意点，摆个自己觉得舒适的姿势就好。”萧雨声屈腿半蹲着，看了眼抢拍的几张还是不太满意，伸着脑袋安抚他。

季宁甩了甩头，费力将散乱的思绪集中，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卓朗已经不在了。

突然就没那么紧张了，绷着的神经也松弛了许多，他这才认真观察起萧雨声，发现他被刘海半遮着的额头已经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端着相机的手轻微的抖着。

瞧把人家折腾的，季宁有些难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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