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2）

夜晚时分，Melina将邱朝的房间收拾妥当，带他上楼时讲：“这是裴以前最喜欢的房间”。

邱朝没问为什么，他在脑中想方才Melina说带他去看房时裴西的反应。他对自己扬了扬手上袋子，道：“我先去放东西。”

后来甚至没问裴西住哪间，是不是也在楼上。

直到夜里听见门响，走道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邱朝才从浅梦中惊醒，发现自己半躺在床上，没盖被子。睡意被打散以后一时半会很难再聚集，他手上拿着手机，方才睡着前好像还在看战雨发过来的乐谱，想起这个邱朝干脆坐了起来，解锁，点进聊天框，回复消息。

他的消息发出去没有再得到回复，邱朝望着屏幕由亮转黑，失神片刻后，下床去开门。他其实不清楚开门出去要做什么，是去楼下厨房倒一杯水，还是将晚上在小商店买的东西随便打开一袋尝尝。

脑子里想着这些朝楼梯走，在那里撞见正往上走的裴西。

“怎么了？”裴西问他。

“没怎么。”

邱朝感到几分莫名的烦躁，挠挠头，越过裴西下楼去。但他只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因为注意到那头裴西已经转过身，正看着他。

两人一上一下站着，邱朝忽然觉得有些丧气。他想，就在两三个小时前两人还共吃一块曲奇，现在却隔着楼梯不上不下站着，看上去简直像无声对峙，而自己又是生的哪门子气。

他率先败下阵来，叹气道：“睡着睡着不知道怎么就醒了，下来喝水。”

壁灯光亮不强，他看见裴西点了点头，转身上去，便立刻调转方向，三两步下了楼。

在厨房打发时间不是一件愉快事，邱朝靠在流理台边，喝了两杯水，打开手机将白天看过的资讯又看一边，随后调出乐谱，试着轻声哼一段。大概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从厨房离开，轻声上楼，穿过走廊，打开自己房门时愣住。

裴西靠坐在床头，闻声抬头看他一眼，问：“喝完了？”

“……嗯。”反身关了门，邱朝低头走过去坐在床边。

裴西抬头说话时放下了手中册子，好像是剧本，他没多看，又听见裴西在叫自己的名字，便抬起头来，这才发现灯光下他看上去有些严肃。

他问：“我有的时候会做一个没什么意义的假设，如果一直不开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今天这样的关系。你觉得需要多久？”

邱朝被问得一愣，答不上话来。

“一定比现在要久。又比方说，刚才在楼道遇见的时候发现你不高兴，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如果你主动说出来，我就不用花更长的时间去猜。”裴西说话时一直看着他：“想要什么，喜欢和讨厌什么，你得告诉我，我不喜欢去猜。”

邱朝眨眨眼，这才反应过来裴西在说什么似的，点头之后又摇头：“不是不告诉你，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刚才我其实睡着了，听见不知道是开门还是关门的声音才醒过来，直觉觉得那一刻你应该在我身边才对，不然实在对不起自己飞过半球来到这里，而且还浪费了一张你买的机票。这种感觉怎么说呢，我没有不高兴，只是有点……沮丧？而且不是对你，是对我自己。”

裴西笑了一声，问：“不高兴和沮丧不是一个意思？”

“……”邱朝动动肩膀，开始解释：“不高兴放在你刚才的语境里意思是生气，沮丧的话，是指情绪低落。”

裴西被他说得点头，“那现在还情绪低落吗？”

“不了，现在有点害怕。”气氛回到熟悉的状态，邱朝就想开玩笑了，“你吓到我了。”

裴西应声笑起来，“不管是不是真的，先道歉就对了。”

邱朝不大赞同：“那是哄小孩子的招数。”

裴西将他拉到自己身边，上手捏他的脸：“在我眼里你就是小孩子。”

“帮个忙，”邱朝跟随裴西的动作倒进他的怀抱，用手肘戳那人，说：“我马上25岁了好吗？”

早晨他们在同一片阳光里醒来，时间已经不早了，但邱朝不想动，他将头缩进被子里，藏在其中玩手机。

“他们把你拍得真好看。”他还在看几天前裴西参加开幕式和晚宴的照片，“你自己看过照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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