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2）

下午两人一起出门，裴西开车，他换了一身衣服，穿得随意自然，洗过的头发没有用发胶打理，额前碎发几乎要遮住眼睛。

邱朝钻进副驾，系好安全带后指了指他额头，说：“你前面的头发是不是该剪了。”

“没太注意，”裴西戴上眼镜，看了一眼车内后视镜，便看到里面那颗晃动的脑袋。邱朝总是把头发剃得很短，他的头发又软又密，剃过以后稍微长长一点，脑袋看上去就是毛茸茸的。

不知他想到什么，先是笑了一声，然后才说：“其实我可以给你剪。”

裴西拿不相信的眼神看过去。

“我技术还不错，读大学那会儿，寝室里有一半的人让我帮他们剪头发。”

“这么厉害，”裴西一边看路一边若有其事地点头，“自己的呢？”

邱朝下意识摸头顶，不自信起来：“自己的……后脑勺看不到嘛，容易剪残，但是你可以放心，在看得见的情况下我技术很稳定。”

裴西似乎比较认同这套说法，点点头，“你想剪就剪吧。”

“真的？”邱朝笑起来，“还是算了，Sam会杀了我。”

Sam是裴西的造型师。在一起以后，偶尔裴西会直接从两人住的地方出发去机场，临出发前Sam风风火火地带着他的一箱子宝贝赶过来，替裴西做造型。大多数时候邱朝会回避，但有时裴西叫他，他就留下来静静坐在一边。

“我可以告诉他是自己剪的。”裴西陪他开玩笑。

“这么相信我啊。”说话时邱朝靠着椅背，笑嘻嘻地偏过头看裴西，“那好啊，今晚回去就剪，裴老师想剪成什么样？”

裴西偏偏头，表示：“都可以，交给我们邱老师了。”

邱朝在工作室近处的一个路口下车，他想亲一亲裴西再走，但道路上有往来的车辆，正在犹豫时，裴西伸手过来理了理他衬衫的领口。

“排练结束给我发消息，过来接你。”这边他的话音刚落，手就被邱朝偏过头蹭了一下，裴西顺势摸到年轻人的下巴，最终还是凑上去，隔着口罩与他吻了吻。

这个下午是《众声》晋级赛录制前乐队最后一次自主的排练。早些时候他们刚把歌定下来，做完改编，今天需要将样带录好提交给节目组。有任务的下午通常过得快而不易察觉，待一切完工，几个人从二楼下来，邱朝看见坐在沙发上等待的裴西。

他们工作室所在的这一片在城市开发尚未如火如荼进行的时候，曾经有一些小规模的工厂。后来工厂被迁走，整个片区被政府收回，建成了一个音乐主题的文化公园。他们租用一幢两层小楼，楼下是打通的大厂房，放了沙发和茶几，另一边是办公区域。

二楼则是几个小一些的房间，录音室在楼上，排练室也在楼上。邱朝下楼时走在几人之后，听见战雨在前面说：“裴老师，您又来找邱朝啊。”便立刻从楼梯上三两步蹦下，抢到一行人前面，对着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的裴西眨了眨眼。

他们还要把录好的样带发给节目组。战雨三人到办公区开电脑，边走边不忿：“她们人呢，下班这么准时的吗？我们还没走呢！”

邱朝没有一起过去，他径直走到裴西身边，被伸出手自然而然地搂住。这完全是哥俩好的搂法，但邱朝依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次分别其实不算太久，以往有更久的时候，却都不像这次这么肉麻，再见面之后，被碰一下都心跳过速。

裴西问他：“忙好了？”

“差不多，等他们发完就可以走。”邱朝边说边拿出手机来看时间，末了道：“这个点，我们真的还要回去做饭么？”

“出去吃也行，叫上你的朋友们。”

“你也不嫌人太多了目标大，等一下你被认出来，饭也就别吃了。”

裴西一副我早就习惯的样子：“常有的事。现在也会有人认出你了，不是么？”

邱朝眨眨眼，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不说话了，裴西知道他这是在害羞，忍不住觉得好笑。

晚饭最终没有在一起吃。阿进神神秘秘地说晚上约了人，要先走一步，战雨和陈杭飞一副蔫坏的神情，几分钟之后也跟出去。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邱朝左右看看：“走吧，裴老师，咱们回去做饭吃！”

回到家便直奔厨房，正洗着菜，裴西也推门进来，邱朝转过头去时，正看见他将袖子卷到手肘。

“我能做什么？”裴西问他。

邱朝朝流理台一侧洗好的蔬菜点点下巴：“把菜切了吧，围裙在门后面，自己拿。”

裴西没用围裙。邱朝听见落刀的声音，有点好奇地转过去，看了一会，忍不住道：“我发现你刀工好像还可以？”

裴西动作不停，一面切青笋成粒，一面回答他：“以前练过。”

“不会又是因为演戏，话说回来你没演过厨师吧……”

“没有，练着玩。”

邱朝觉得挺吃惊的：“原来裴老师对做饭感兴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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