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2）

说是午饭，其实早过了时间。下午两点多，外面阳光鼎盛，透过厨房的玻璃窗，在地面落下白晃晃的投影。

裴西煲了一锅粥，热菜起锅，红烧肉淋上酱汁，香气四溢。另炒了一把新鲜苕尖，银鳕鱼煎片，蒸虾仁蛋羹，邱朝在一旁看得肚子直叫唤，被裴西听见，便用筷子夹一块肉送到他嘴边。

“当心烫。”

“那你给吹吹？”

闻言，裴西当真就着筷子吹了吹，重新喂过来：“去把粥盛起来凉着，等蛋蒸好了就开饭。”

饭桌上裴西细嚼慢咽，邱朝狼吞虎咽，还能分出神来赞美裴西的厨艺。

“我从来不知道炒苕尖可以这么好吃。”

“因为你挑食，这也不吃，那也不碰。”

邱朝噎了一下，“没有吧裴老师，你做什么我不都吃么……”

这之后两人在家闲了两天。这两天是邱朝硬生生给挤出来的，他们不能休息太久，必须马上投入到下一轮比赛的准备中去。

他和裴西一起出门采购食材，塞进冰箱。然后开始琢磨网上五花八门的菜谱，动手的时候让裴西站在一边，时不时问两句，若是不巧快要搞砸了，便把家伙递给他，自己很识趣地缩到一边去。

邱朝发现裴西不吃苦瓜，讨厌猪肝。他对这两个新到手的信息感到满意——以往，裴西在饮食方面总是表现得什么都可以，不挑剔，不择食，没有明显的好恶，正如他展现给外界的自我那样，面面俱到，温和，似乎对谁都可以非常好。他们刚认识的时候，裴西便是那样，如今一两载过去，拨开时光的缝隙，渐渐得以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他性格中略显乖张的棱角，目光深处的念头……

邱朝开始关注这些，并为之沉迷。

出门的这天早上，裴西比他起得更早，在厨房做了南瓜羹和烤土司，等人从浴室擦着头发出来时，他已经将自己的那份吃完，招呼道：“先过来吃吧，一会儿南瓜羹凉了。”

“你也要出门？”邱朝在对面坐下。

“嗯。”

“去哪？”如今这样的话已经可以很顺口地问出来。

“广州。”

“着急么，急的话你先走，我来洗碗。”

裴西便站起来，走到他这边，低头亲了亲邱朝的嘴角，“比赛加油，我走了。”他没有行李，说走便拉开门走了。室内重新变得安静下来，邱朝咬着吐司，走去客厅的落地窗前，将窗帘捞开了一条缝，即刻才想到车应该是直接开进地库的，自己从这里什么也看不到。

八天后，《众声》进入第二轮淘汰赛的录制，这一轮结束后，会产生整个比赛的十六强名单，而此后的节目将以直播取代录播。这天是周六，清早，所有选手乘坐电视台大巴到达的时候，见楼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粉丝。这其中有不少是为几位导师来的，也有相当一部分选手们的拥趸。

邱朝从中看到印有自己和乐队名字的手幅，以及工作室曾经售卖过的一些周边，多是T恤布包之类，且数量绝不算少。他习惯性地觉得脸热，好在下车前将卫衣的帽子套上了，又戴了口罩，粉丝才看不到他微红的脸和耳朵。

这天的录制比上一次时间短了些。将近凌晨的时候，邱朝钻进节目组安排的车里，强忍着睡意回裴西消息。

他们有幸再一次留下来。这次出场靠前，从得知晋级的消息到所有录制结束有足够长的时间缓冲，足够紧张和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但在和裴西分享这个消息的时候，邱朝依旧心跳如雷，他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再睁眼时，看见裴西的回信跳动着出现在屏幕上。

三天后，裴西回到桐海。打过来的第一个电话便是要来接邱朝下班。邱朝从录音棚一路快步下来，站到角落里：“我们这边暂时可能结束不了，你来了也是干等，不如就在家休息吧。”

可是裴西告诉他，自己已经出门了。

“……那到了给我电话。”

裴西开了一辆新车来，钥匙挂在食指上，见邱朝从大门里探出头来，便展开双手道：“过来抱一下。”

邱朝四下做贼似地看，看完才挪出来，快步走向那人的怀抱。

甫一接触时，鼻间嗅到他身上香水的味道，待靠近对方耳后，熟悉的气息才传过来。邱朝抱着裴西狠狠吸了一口，两人分开，便听他问自己：“喜欢吗？”

“什么？”

裴西示意让他看停在一旁的车子，“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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