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盛夏晚间，长渠边的灯笼街上大红灯笼高挂，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一家挨着一家的饭馆里人声鼎沸，菜香四溢。

街头一家名叫“董家堂”的小馆子座无虚席，系着黑底白字围裙的小伙子，端着摞到脸上的菜碗，行云流水般穿梭在桌椅间。

“菜齐了，慢用。”

小伙子利索地把菜碗摆上桌，拉起脖子上的毛巾抹了把汗，转身去收拾隔壁桌的碗筷。

“阿霁，带客人去楼上三号桌！”

正忙活着，收银台后的老板娘抻着脖子喊了一声，几位刚进门的客人纷纷朝他看过来，不约而同露出惊容。

“来了。”阿霁不高不低地应声，飞快擦干净桌子，把碗筷放进角落的水桶里，跑过来引客人上楼。

“董家堂”地方不大，却是一家小有名气的老字号饭馆，楼上的几张桌子是专为提前订座的客人准备的。

阿霁带着客人上了楼，走到唯一的空桌前，擦了擦一尘不染的桌面，待他们落座后，把菜单往桌上一搁，边倒茶边说：“几位看看吃什么。”

几位客人都是年轻人，听口音是外地的，从他们的谈话来看是特意来当地古镇游玩的大学生。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男人翻开菜单，边看边问其他人的意见。

他们磨磨唧唧，点个菜点了十多分钟还没完事。

这个点正是吃宵夜的时候，店里正忙着，阿霁眉头一皱，沉着脸，耐着性子建议道：“标星号的是推荐菜，几位可以试试。”

“标星号的……”男人一听立刻把菜单翻得哗哗响，仅仅三四页的菜单被他翻出了字典的厚度。

“这儿。”阿霁用一根指头摁上去，不等他们讨论，连着报了几道卖得最好的菜，“这几样是我们店里的招牌，出菜也快，最多十五分钟就能上桌。”

几个人想到饭馆里热火朝天的样子，在招牌菜和出菜快的双重吸引下，接受了他的建议。

“那就这样吧。”

“行。”

阿霁没有像别人那样用小本子记菜名，单凭好记性利索地把他们刚才点的菜一个不落地报了一遍，丢下一句“有需要叫人”转身下楼去了。

客人里的两个年轻女孩追着他的背影交头接耳，发出意味不明的嬉笑声，等之后阿霁再来上菜的时候，她们更是明目张胆地打量个不停。

“小哥哥，你几岁了？”

阿霁把托盘上摞着的菜碗一个个放到桌上，掀起眼皮子瞅了她们一眼，没吭声。

以为他害羞了，一个短头发大眼睛的女孩道：“你成年了吗？在这儿做兼职？”

阿霁含糊地“嗯”了一声，明显不想搭理她。

女孩却不肯放过，追问道：“你念初中还是高中？”

遇上话多的客人就这点烦人。

阿霁抿着嘴不想回答，幸好这时楼下传来老板娘的招呼声，叫他去上菜。他拿起空托盘，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盯向那女孩，瞳孔漆黑，表情冷淡：“大姐，你们的菜齐了。”

声音真好听。

女孩脑子里先是闪过这个念头，然后才张口结舌地看着他下楼去。

同行的伙伴毫不客气地爆笑，引得隔壁几桌的客人频频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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