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2）
回到“董家堂”已经十一点半了，路上张吴霁用自己小破手机给王芬芳报了平安，董冰雪的手机摔坏了。
俩人一进店，王芬芳就一惊一乍地迎上来。
“天呐，阿霁，你脸怎么了？！”
然后又看到女儿一瘸一拐的腿，“冰雪，你的腿怎么了？！”
“妈妈妈，您冷静点儿，别咋呼，客人还在呢。”
王芬芳瞅了眼店里的几桌客人，把他们拉进了后厨。
董大志和另一个厨师还在忙，见状把铁锅搁灶沿上，拎着大勺走过来，“怎么了？”
“爸，没事儿，您忙去吧，外面客人等着吃饭呢。”
锅里还烧着菜，董大志狐疑地打量他们两眼，接着回去颠锅。
董冰雪小声地把今晚的事说了一遍，“……都是误会，我那个同学是帮我的，阿霁哥来得巧，以为他欺负我就动手了，结果就搞成这样。”
女儿没事就好，王芬芳放了一半心，瞅着张吴霁脸上的青紫心疼道，“你那什么同学啊，下手这么重，看把人打的……”
您是没看到常少淳的脸，也没好看到哪儿去。
董冰雪暗自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婶，我没事，就破了点皮，我等会儿回去涂点药水就行了。”
“别等会儿了，现在就回去，和冰雪一起回去，家里有药，你顺便给她揉揉脚，把里头的淤血揉散，不然明天得肿老高。”
王芬芳推着他俩从后厨出来，把加热过的消夜递给女儿，“阿霁的车坏了，这两天先把你的车给他骑，得空妈再去买辆新的。”
“那我上学怎么办？”
“我送你。”阿霁道，“你脚扭了，也不能骑车。”
董冰雪点点头，又道，“还有我的手机，妈，明天给我送去修修。”
“行，知道了，快回去吧。今晚就不要学习了，吃完东西早点睡。”
*
回到家，张吴霁先用药油给董冰雪揉脚，用绷带缠好，然后给自己脸上的伤涂了点药水，等她吃完炒面，帮她洗干净饭盒，才回自己的出租屋。
董大志年轻时候，来城里本家叔叔开的饭馆当学徒，那个叔叔没有子女，年纪大干不动了，就把饭馆交给他，回乡下养老去了。董大志和王芬芳结婚后，起早贪黑干了十多年，攒钱在城里买了套房，地段不算太好，但户型不错，三室两厅，住起来十分宽敞。
张吴霁进城后，董大志本来打算让他住家里，但张吴霁觉得他和董冰雪虽然情同兄妹，但她毕竟是大姑娘了，他住进来不方便，执意要自己租房住。
骑着董冰雪的粉色折叠单车回到几条街外的出租屋，张吴霁腿都酸了。
出租屋是间平房小院，他把车停在院子里，进屋拿了工具出来，一边和隔壁房间的大叔闲聊，一边把车座调高了一点，然后用院角的水管冲了个澡，回屋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上七点，董冰雪下楼就看见张吴霁骑着她的小单车等在树底下，穿着简单的白T恤黑裤子，一双大长腿斜撑在地上，少年英俊的脸庞在晨光中干净又帅气。
“帅哥，早啊，等很久了吗？”她立在楼梯上，笑眯眯地招了招手。
张吴霁扭头看过来，面露惊讶，“怎么自己下来了？不是说了让你下楼的时候，喊我一声，我上去背你吗？”
他边说边走过来，看向她的脚，“脚怎么样？痛不痛？”
“还行，不怎么痛。不过是扭了一下，我又不是瘸了。”
张吴霁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再折腾一下，说不定就瘸了。”
董冰雪一脸不在乎。
他把车推过来，跨上去，“上车。”
折叠单车的后座比较矮，坐着太憋屈，董冰雪站上去，扶住他的肩膀。
“站稳了吗？”
“嗯。”
张吴霁一踩脚蹬子，粉色小单车“嗖”一声，又快又稳地滑了出去。
*
单车拐进一中附近的街道，清晨的微风中，上学的学生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有的骑车，有的步行。
一中七点半上开始早自习，七点二十分，张吴霁稳稳地把车停在了校门口。
董冰雪在校门口的早点摊上买了包子豆浆，叼着吸管跟他挥手告别。
“等一下。”张吴霁把车锁在旁边的书店门口，对她道，“你们班教室在四楼吧？我背你上去。”
董冰雪差点被嘴里的豆浆呛死，“不、不用……”
张吴霁没理她，径直问门口的保安，“我妹脚崴了，我送她到教室可以吧？”
“是你啊。”保安还记得他，看了看董冰雪的脚，点点头，“可以，你把她送进去快点出来。”
张吴霁就走到她面前蹲**，“上来。”
此时，校门口全是上学的学生，张吴霁没有穿校服，又长得高大帅气，本来就十分惹眼，走过路过的学生都要看两眼，这下更是瞧着他们议论纷纷。
感受到周围那些好奇中带着惊艳的目光，董冰雪觉得有点尴尬，同时又觉得倍儿有面子。
这可是我哥！
她拎着包子豆浆，大大方方地趴到张吴霁背上，牢牢地搂住他的脖子。
张吴霁有力的胳膊托住她的腿弯，毫不费劲地站起身，大步朝高一的教学楼走去。
*
早自习开始前三分钟，班上大部分同学已经来了，教室里吵吵嚷嚷，不少人正忙着往嘴里塞早饭。
“高嘉平，你又把豆浆滴我桌上！”
徐越拉开椅子，一脸不爽地看着正边吃早饭边跟后桌侃大山的高嘉平。
高嘉平的位置在他前面，最喜欢转过身跟人聊天，一周五天有三天会把豆浆滴他桌上。
“知道了，给你擦擦。”
高嘉平毫无歉意道，跟旁边女同学要了张纸巾，正准备把桌上的豆浆擦干净，目光扫过教室后门，见鬼似的“噗”一声把嘴里的豆浆喷了出来。
刚坐下的徐越抹了把脸，咬牙切齿，“你丫脑子被驴踢了吗？！”
高嘉平望着教室后，满脸呆滞。
徐越发现其他人也跟他一个表情，不由狐疑地扭头，顿时把眼睛一瞪。
“你的座位在哪儿？”
“第三排，中间。”
张吴霁无视了同学们的瞠目结舌，按照董冰雪的指示把她放到座位上。
“中午放学，我在校门口等你。”
“好。”
在满教室人的注目下，张吴霁潇洒走人。
同学们这才活过来，嗡嗡地窃窃私语，董冰雪的同桌林静满眼冒光，“冰雪，刚才那男生是谁啊？”
董冰雪咬了口包子，骄傲地扬眉，“我哥。”
林静是和她从同一所初中升上来的好姐妹，怪道，“你还有哥哥？怎么没听你说过？”
“他以前一直在老家镇上，我们两家是邻居。”
“这样啊，他在几中？叫什么名字？”
董冰雪表情微变，岔开话题，“他是我哥，又不是你哥，你问这么多干嘛？我脚扭了，你怎么不关心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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