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红烟阁（1/2）
我也……好久没见到公子了。
…………
弄晴阁前并没有血迹，就算有也被灰烬尘土掩埋了。沈辞走过弄晴阁的时候，彷佛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叹气声，他回头望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沈辞怔了会儿失落地转回了头，他又向走两步，突然发现不对劲了。
他跟顾华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深深的惊疑。
离弄晴阁不远的一间小院本应该同这沈府里所有的房屋一样，化为灰烬的。可满府的残破中却矗立着一座完整无缺的院落，这种诡异感猛然让漆黑的沈府蒙上了一层阴森。
而这一隅小院，正是原先沈辞的住处。
沈家三夫人宠爱爱子是有目共睹的，连沈辞的住处都离的沈夫人的院子不远。沈夫人当年一手安排人在自己院子附近建了一座清雅的小院，取名“水木清华”。
沈辞从小就住在“水清木华”里，尽管沈父多次训斥让沈辞搬离，其中大概是嫌沈辞碍事的原因，但母子两人都没人理他。
于是沈辞一住就是二十多年，他对水清木华熟悉至极，所以他一进屋就发现，这里跟十年前他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歪倒在一边的杯子，随意扔的几本书，窗台上插着的兰花，叠的整整齐齐的被褥，恍然时光还在十年前，沈辞不过出去游玩了一趟，一切都没有变。
沈辞被眼前熟悉的一切震的愣了神，他似乎听到十年前这里的欢歌，小厮丫鬟嬉笑打闹的声音，他懒洋洋拖着音读书的声音，还有小明玉的翎华剑破空飞过的声音。
他只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没有离他而去。这一方小院，明明还存在着。
可眼角余光扫到不远处残破的断垣时，他猛地惊醒了过来，随后浑身发凉。
这屋子里竟然一点灰尘都没有，彷佛每日都有人来打扫。
想到这个问题，沈辞心里越来越发寒。某些时候，他甚至闪过了无比荒缪的念头，也许是府中的某个人还活着。
顾华推开了窗，窗外顾华刚来时沈辞栽的一棵小树如今已经伸展到屋顶，郁郁葱葱，欣欣向荣。
顾华皱着眉，神色凝重。他转身回来摸了摸茶壶，顿时震惊地道：“茶壶是热的，刚有人来过。”
会是谁？
在十年后还来关顾这残破的沈府，又是谁偏偏对沈辞的屋子情有独钟，费尽心思保持原样了十年。
沈辞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他认识的人，却没有发现会存在这样的一个人。他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甚至还带着点莫名的不安。
“我们待在这里太危险，随时那人都会回来。”
沈辞与顾华想的一样，两人迅速离开，走时将屋子恢复了原状。
沈辞和顾华怕惊动睡在隔壁的周舟，所以选择从窗户溜走又从窗户处溜了回来。但实际上周舟在他们走前的一个时辰就出门了。
周舟是大摇大摆从客栈大门走出去的，而目的地正是章台路的红烟阁。
平川有举世闻名的三大景，一是纪先生的朗月之貌、二是姽婳将军的红颜素手、三就是章台路的红烟阁。
红烟阁多出倾城美人，当年的姽婳将军便是从红烟阁走出来的，不过如今已经没人敢嚼姽婳将军的舌根了。
红烟阁位于章台路最繁华的中心地段，夜晚天一黑，四周围的灯火全亮了起来。朱红栏杆，琉璃灯盏，美轮美奂犹如仙境。
伊人巧笑倩兮，歌喉宛转；琴师按管调音，素手拨弦。
这是大霁盛世中最繁华的一面，也只有如今足以抵抗外敌的大霁，才能享此奢靡。
周舟换了身月白的薄衫，挂一面琉璃玉佩，手执纸扇，浑然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姿态。他一进红烟阁，就被几个姑娘围了上来。
“周公子，好久没来了，奴家等得心都伤了。”
“是啊，是啊，周公子这次来，我们姐妹定好好陪陪周公子”
周舟“唰”的一下打开揺扇，风度翩翩地道：“今晚本公子便在这住下了，叫你们文君姑娘出来。”
“文君姐姐还在陪客呢，先让姐妹几个先服侍您可好？”身穿轻薄绿衣的女子娇柔地问道。
周舟皱了下眉，还是应允了。
几位姑娘领他到三楼的雅间，很快就上了一桌酒菜，一名身穿素白色衣裳的女子捧着琴，行了个礼，姿态柔美地坐下抚琴。
琴声低合婉转，弹的正是红粉场里的靡靡之音。
周舟与几位女子调笑的欢愉，没几回，周舟就被他们灌了好几杯了。周舟知道她们的心里的想法，便顺应着多喝酒杯，多说两句轻佻的话，逗得几位姑娘两靥娇羞点点。
姚文君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周公子神情轻佻散漫，对姑娘家总是温柔又多情，聚在他两边姑娘欲说还羞。
姚文君眸色动了一下，她款款走到桌边，轻笑着调侃：“周公子难得来一次红烟楼，就把我们楼的姑娘迷的七荤八素的。”
周舟搂过身边的女子，行为轻佻，面上却笑得清风朗朗，“只怪楼里的姑娘太美了，不然我何至于千里迢迢就为了见楼里的姑娘一面。”
身边的女子被夸的笑的更娇了，似撒娇似埋怨地说：“周公子又不是来见我们的，只有文君姐姐才担的你千里迢迢的辛苦。”
姚文君嗔怪地瞪了女子一眼，“就你贫嘴。”
女子越发取笑个不停，“哎呀，我们就不在这碍公子和姐姐的眼了，姐妹们，我们还是下去咯。”
几个女子互相推搡着调笑着出了门，还轻轻地把门带上了。
姚文君羞怯地偷瞄了周舟一眼，见他没把刚才的这一番调笑放在心里，才松了口气。她走到周舟身边，为他斟满了酒。
“周公子这次来，是准备待几天？”
周舟晃了晃杯子，道：“不知道呢。”
姚文君温柔地说道：“那公子就在平川多待两天吧。我……也好久没见到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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