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面子（1/2）

中秋将近，凤凰城也热闹起来。街头摊位上开始出现各种月饼，口味不同，形状也不同，家家都争相斗艳似得连夜赶出来最精致的月饼。

凤凰城的街头也出现了大大小小的兔儿爷，形状娇小可爱，人们都会在中秋来临之际买上一两个摆在家里祭拜。

沈辞日子过的清闲，偶尔几日会出门东市西市逛一圈，大多时他都是揣着一本书，躲在屋檐下，边看书边陪顾华和沈平安练武。

日子难得平淡、没有匆忙的事需要做，年少待不住的沈辞现在反而能安静地待上一天，在无聊的时间里做一些无聊的事。

天渐渐寒凉了，沈辞出门的几日都见城门口一直喧闹不止，官府增派了士兵在城门口看守，但每次城门开启都会混进来一些难民，人数太多了，即使在城门外搭建了帐篷以便难民休养也不管用。

难民都聚集到无相寺里，越聚越多，官府不得不派出更多的人来看守，否则这一些人一但闹起来就会引起城内混乱。为此凤凰城提前了宵禁时间，一到夜晚商铺都被勒令停业，一时人心惶惶，百姓到了夜晚就闭门不出。

这日傍晚，沈辞倚在亭子的栏杆上昏昏欲睡，他已经三天都没出这个院子了，人也越发慵懒了。夕阳渐渐西沉，最后的一点余晖光点般散在他身上，整个人笼罩在由橙黄变成暗黑的夜色里。

方夫人从亭外走了进来，下人们将两边的蜡烛点亮，沈辞也在陡然亮起的烛火中醒了过来。

“夫人。”沈辞有些不好意思整理下自己的衣服。

方夫人不在意，笑着坐到沈辞对面。

“夫人前来是有什么事吗？”沈辞正了身体。

方夫人的目光看向院中一教一学的两人身上，略微有些失神，眸中点点似惆怅似怀念的微光在跳动。过了好一会儿，方夫人才回过头，说：“平安这孩子真聪明，当这孩子的母亲......应该会很自豪吧。”

沈辞募地想到沈月蓉临死前疯狂的样子，若是沈月蓉能看到现在这样的沈平安大概是会骄傲的吧。平安并没有辱没沈家人的身份，相反他优秀的让任何沈家人都为他骄傲。

沈辞点头：“会的。”

方夫人一笑，看在沈平安身上的目光越加柔和，视线里不明地掺杂了复杂的光芒，透着平安的身体，她似乎在看另一个人。

沈辞忽然想到肖青青说过的，方夫人嫁到方家已经三年了，但一直都一无所出。方夫人虽已为人妇，但依旧美丽如少女，容颜娇好，巧目盼兮，只是一双烟笼雾罩的眼中却逐渐染上了惆怅的神色。

方夫人失神了半响才回过神来，“是有些事。”她顿了顿，继续说，“威州城破了。”

沈辞一惊，杯盏碰击杯沿，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方夫人继续说：“今日收到的消息，豫康突袭威州城，威州城只坚守了两日就破了。提前得到消息的人都逃了出来，没逃出来的人……现在还不知怎么样了。”

方夫人虽未说明，但豫康的凶残是人人皆知的。当年豫康能血屠十四城，如今威州已落入豫康人手里，威州的百姓凶多吉少。

“威州城破，下一个就是凤凰城了。自古江湖人不掺合朝廷事，所以就算城破方家也是没有危险的。”

不知是不是沈辞的错觉，方夫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嘲讽，神色些微冷淡。

“沈公子这几日若是出城还来的及，若是不想出城也可以留在方府即可。即使他豫康的将军在这，也要给武林四大家一个面子，不会动方家的。”

江湖与朝廷自古互不干涉，即使如今的江湖四大家插手朝廷生意，但也绝对不会卷入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这是江湖与朝廷默认的。

所以十年前豫康屠城时也没有动江湖人一分，江湖人即使国破人亡，也能安稳长存下去。

彷佛战争来临时他们身上那层国家的皮肤就能轻而易举地撕下来，而且撕的心安理得毫无愧疚。

沈辞一直都明白一点，所以对方夫人说的，没有发表任何异议。

院中顾华站在一边，留出中间的场地供沈平安施展。沈平安的剑法越来越凌厉飘渺，剑招切换随心随意，少年腾挪跳跃，竟然别样的静好。

沈辞暼两眼，再暼两眼也没看出沈平安使的是哪家剑法。沈辞只疑惑了一瞬就了然了，按沈平安只需看一眼就能记住别人招式的能力，练出一套糅杂各家的武学也不是没可能，恐怕顾华早就看出了这一点，而且还着力培养他往自己的武学道路上发展。

方夫人临走前说了一句：“虽然顾公子说他对青青并没有其他意思，但是青青她毕竟头一次遇到自己喜欢的人，难免会有些失落。我会看着她的，不让她再来打扰顾公子了。”

沈辞琢磨了这几句话里的意思，明玉什么时候跟肖青青说清楚的？

方夫人走后，沈辞继续坐在桌边望着院中发呆。夜深了，寒气渐渐上来了。顾华在方夫人走后没一会儿就走了过来。

他握上沈辞的手，皱起了眉，“回去。”

自从沈辞的身体垮了之后，他的手就一直是冰凉状态，即使捂热了也能管一会儿，热气消散后，立马又重回冰凉的状态。

顾华的手掌宽大滚烫，指腹和掌心都有长期握剑留下的硬茧，一握上沈辞冰凉的手就不放了。他一路拉着沈辞回屋，进屋后又让来打来热水，给沈辞泡脚。

这是顾华规定沈辞每晚都要泡的，从下山到如今已经泡了半年多了。有条件的情况下，顾华在热水里撒上草药，今晚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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