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2）

“陈亦阳，起来了，今天余主任查房，早点起来吧。”

陈亦阳是被一通电话叫醒的，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下所躺的，还是那熟悉的硬板床。

怎么回事，这里是值班室，陈亦阳拿着值班手机心里想，自己怎么在值班室里。

”喂？喂？陈亦阳，你在听吗？”

“……在听。”

“呼……你在听吱个声啊，没睡醒啊。”

陈亦阳想可不是没睡醒呢，上一秒还被捅了几十刀躺在急诊手术台上撒手人寰了，下一秒完好无损地躺在了值班室了。

其实失血休克丧失意识被推进手术室时，陈亦阳还不确定自己那百分之一的生还率奏不奏效，现在他确定那时候的他应该是死绝了，只是到底是现在是做梦还是那时候的场景是梦他还有点分不清楚。

“知道了，我起来了。”

“起来就好。哎，也不用太紧张，昨晚你也是可以的，收的那公安局局长，要不是你劝他做CRRT，现在哪能中气十足地在那迎接院长啊。今天ICU的哥们儿跟我说他跟昨天那指标比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陈亦阳听这话一下愣住了，并不是说电话那头说的这件事本身对他有多大震撼力，而是这个时间，是五年前他还在轮转的时候，他确确实实记得，哪怕那天被人捅进抢救室是他的幻觉，可难道那纷乱复杂的五年都是一场庄周梦蝶吗？

“喂？陈亦阳你睡傻了啊。”

“……我在理交班，还是有点紧张，马上出来。”

“哦，那行吧，你慢慢理。”

陈亦阳挂了电话，心想理个屁交班，这一晚足足过了五年，鬼知道五年前这一晚他收了些个什么病人。他要整理的是自己不知如何是好的心情，以及崩毁的无神主义和马哲思想。

在此之前陈亦阳只信夜班之神。尽管如此，工作中确实碰到过形形色色的病人有各种各样的信仰。曾经在心内科轮转时有一个病人是基督教的，进来就一直念叨着上帝会解救他的，他不要做手术，上帝会救他的。

上帝来没来陈亦阳是不知道，只知道他们这帮医务人员为他忙前忙后，完了还是心功能开始出现衰竭的现象时，过了一天陈亦阳去查房，病人又说，上帝叫他做手术，这个支架他要放了。

陈亦阳很想反问上帝还会反悔啊，但是他忍住了，反正病人要做就做，理由是什么他管不着，只要能救回他那根即将闭塞的前降支，还是不错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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