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2)
到寝室的时候大概是七点过了,其他俩没回来,就只有一个人在寝室里,我们寝室人少,学校寝室条件好,上床下桌,独立卫浴四人间,我记得当时我和老头儿说了,我选学校别的不要看,我就要看住宿条件,还被他一顿好打,臭小子享乐主义,资本主义的腐败分子,天知道为啥一个老道士会读马克思这种东西,托他的福,我从小到大政治好得不得了。
马原课也能听的津津有味,下课有时候还会和老师一起讨论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原理,每到那个时候同学都会用一种看鬼的眼神看我,早就习惯了。
其实后来在老头的威逼下看完马哲之后,觉得其实马克思这人的确挺好的,共产主义嘛,没什么不好的,挺理想的,就是太难了。
“明宇,你回来了?”
和我打招呼的人是苏俊辉,他是一个东北人,据说他本来想在哈尔滨读大学的,被他爸妈赶来北京的,他爸妈是地方官员,听说他爸妈知道东北现在财政越来越困难了,连养老金也要靠政府支撑,地方政府财政基本每次都彪红……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东北经济不行了,你就别待在这儿了,爹妈你不用担心,你就自己去北京闯闯,实在不行再回家。
他是个实诚的人,心思单纯,为人热忱大方,一点官家子弟的脾气都没有,我挺喜欢这个室友的,相处起来方便也轻松。
“恩,回来了。”
“你真跑去演戏去了?”他一个一米八几的汉子一脸好奇,我忍住想要捂脸的冲动。
“是啊,真跑去演戏去了,”我边回答他,边收拾着桌上的东西,“挺有意思的,而且给的钱也挺多的。”
他看着我收拾东西,沉默了一会儿,他是寝室里唯一知道老头给我留了一家店的人,他大概知道一些我的情况。
“你现在是不是挺难的?你爷爷给你的那家店,我看挺难赚钱的。”他和我说。
“是啊,地方又比较偏僻,内容也一言难尽……”我也知道他说的,“不过那毕竟是老头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不用交房租我就谢天谢地了,只要每个月把该交的税给交了就行了,倒也不是难事。”
“你心里有数就行,要帮忙的话不要客气。”
我摆摆手,“放心,不会和你客气的。”
我收拾好东西了,正准备出门,没办法今天答应了胖子,我得回店里取点东西,这样才好帮他作法事,看来今晚上又得逃寝室了,出门前我和他说:“老苏,我今晚上不回来了,要是阿姨查寝室你记得帮我打个掩护啊!”
打掩护也就是和阿姨说一声去打水了去串寝了之类之类,阿姨人好,一说就信。
“没问题,你走吧。”他一口答应下来,然后就继续打游戏去了,正等我要关门的时候就看见他取下耳机,“哎我忘记和你说了,老张今天在找你,好像是想问你为啥没进课题组,让你有空的时候去办公室找她。”
“啊?”我楞了一下,“好好好,还有别的吗?”
“基本没了,后天交spss作业你别给忘了。”
“行,我知道了,谢谢了啊,老苏。”我关上门,其实我和老苏之间的友情挺奇妙的,刚开学的时候我俩是前后进寝室的,他一个人来的,我也一个人来的,他从小被伺候大的,不会铺被褥,我就帮了他一把,然后关系就莫名其妙的好起来了。他也是这几个室友里唯一一个知道我跟着老头学道术的人。
说句实话吧,这都2018年了,破四旧满打满算也有五十年了,这东西感觉早就过气儿了,虽然如此我还是认认真真的学下来了,不仅仅是因为老头是收养我的人,更多的是因为自己这双阴阳眼吧,最开始的时候是想把它封印住,这才学的道术,后来学会之后,反而不想封了,也许是看久了,也就看习惯了,也不怕了。
轻车熟路的翻墙出去,这倒不是我不想走学校大门,大学晚上不封校,爱咋走咋走,只是从这边翻出去里我那胡同近,北京这地方特别有意思,隔几条街可能就完全是不同的地方,高楼大厦,四方小院儿,胡同巷里,宽条马路,都在一个城市里扎根,可能就有点像这个城市里的人,什么样的人你都能在北京看到,也能在北京找到。
老头儿留下来的店是一间盘踞在胡同里的四方小院儿,是个标准的四合院改造的算命铺子,传统的四合院第一进为门屋,第二进是厅堂,第三进或后进为私室或闺房。老头把厅堂改造成了一个门店,门口的牌子上写着店的名字“无名居”,门口贴着一幅老头自己写的对联“只闻生前怨,不听死后言。”
每次看到这幅对联我就想撇嘴,老头每次都说不听死后言,但是这些年来,他处理的冤鬼也不少了,早在我八岁的时候就知道,这小老头是个嘴硬心软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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