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前兆（1/2）

杜夏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他晕晕乎乎从吱呀作响的单人床上爬起来，蹭进浴室囫囵洗了把脸。

南方的夏日总是氤氲着散不开的水气，洗脸池上方的镜子上朦朦胧胧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杜夏伸出手上下抹去水气，露出光滑镜面的地方照映出他的面容。

天生的微黄细发，刘海有一阵子没剪了，湿哒哒盖在眼睛上更显得没什么精神，脸颊中央称得上精致的鼻子遗传自他的母亲，嘴唇不厚不薄，唇峰微翘，没什么血色，除此之外……

除此之外……杜夏用指尖戳了戳自己的双颊，“好像最近胖了点。”他左右转动脑袋，却突感颈后拉扯间冒出一阵刺痛，他侧过身子去看疼痛的部位，就见一排暗红的牙印静静攀附在苍白的皮肤上，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显得有些狰狞。

“疯狗。”杜夏冷着脸咒骂了一声，打定主意以后见到向峥一定要排除万难绕道走。他拿毛巾胡乱擦干脸，气呼呼去了厨房。

厨房长桌上放着一大碗清粥和一张字条：“微波两分钟，小菜在冰箱——小楼”

杜夏紧绷的唇角终于放松了下来，他吹了声口哨，从柜子里拿出勺子，下一秒他突然想起了昨晚烧得迷迷糊糊间听杨小楼说的话，勺子“当啷”一声掉回了碗柜。

“小夏，你说男神特地让人送我们回来，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杜夏眨眨眼，努力回想自己的回答。

——“有意思，特别有意思。”

杜夏只觉眼前一黑，有气无力掩面叹气，直觉告诉他，杨小楼+向峥≈没完没了。

?

周一，S中。

5班正在上自习，说是自习，但高三哪还有让学生自习的份儿，英语老师拿着上周的周测卷子絮絮叨叨分析着，时不时还要突然袭击一下走神的学生。

“杜夏。”

听到点名声，杜夏终于收回不断游离的目光，慢吞吞站起来。

“你说下这句句子的问题出在哪里。”老师目光锐利，手中粉笔点着黑板上一句潦草写下的例句，语气冷硬。临近高考，作为老师，有时候他真的比学生还着急。

杜夏低头扫了一眼题目，淡淡道：“if 引导的主语从句不可居于复合句句首。”

英语老师脸上有一瞬间的挫败，但下一刻又涌起一丝慰藉，他点了点头，嗔笑道：“坐下吧。”

杜夏依言坐下，整个过程没有表现出一丝多余的情绪，直到英语老师的目光完全从他身上移开，他的肩头才不着痕迹耸动了一下，像是痒，又像是冷。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杜夏长长呼出一口气，慢慢栽回到书桌。

他今天穿了件带领子的衬衫，领口不合时宜地翻起，勉强挡住了颈后那个突兀的牙印。

身体很沉重，精神也完全无法集中，脖子后的齿痕微微发烫，像是在刷着某种存在感。

不行……杜夏咬了咬牙，伸手摸了摸额头，也摸不出个所以然，他揉了揉鼻梁，起身往外走，趁着课间休息得去洗把脸。

5班是这一层离洗手间最远的班级，杜夏掐着时间有意识地加快了脚步，拐过最后一个墙角，他硬生生刹住了步伐，又以极快的速度闪回了墙角后面。

在墙角另一边，是并排步行经过的向峥和陆久瑜，二人似乎在谈论着什么，但大部分时间都是陆久瑜在说，看起来言辞颇有些激烈，而向峥只是含笑着偶尔附和一两声，英朗的面部线条在笑容的包裹下显出一种超出年纪的超然气质——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年轻而强大的alpha。

杜夏偷偷打量着那两个人，希冀于他们

快点走远，别挡住自己去洗手间的路，再耽搁个半分钟上课就要迟到了。

等等……杜夏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他是觉得不舒服才想去洗把脸清醒一下，但不知为何，从刚刚开始，似乎那股不舒服的感觉毫无预兆地消退了。

他下意思摸了把后颈齿印，似乎也不发烫了。

“你在偷看谁？”

正在聚精会神摸脖子的杜夏吓了一跳，猛得回头就见一张十分熟悉的脸蛋出现在离自己极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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