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 风月（上）（1/2）

夜，凉风穿巷，两人的脚步声交错响起，而后又像石沉大海，再无涟漪。

夜半子时，淅水河畔。

翎霞城在这个时间大多是沉寂的，只有这里例外。淅水旁建着高高低低的楼台，夜市中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白笙寒轻车熟路的绕开了鱼龙混杂的集市，挑着人少的巷子走到了离淅水最近的楼阁，那高阁傍水而建，绛红的雕花灯笼从二层坠下，使得一层红光点亮了半条街巷。

门前一块鎏金牌匾被这灯火映的流光溢彩，上书“浮光春境”四字。

白笙寒刚要往近走，却似想起了什么一般，回头看了慕泓一眼，开口问他：“慕侍卫，你不好奇我大半夜来青楼干什么？”

她说的直白，不在府中那个大笼子待着时，心情总是明快的想和人打趣。

“属下无权过问。”慕泓答到。

“那要是我来这儿卖身，你拦不拦？”白笙寒觉得好奇，随口问了一句，“你想，我一个没权没势又没人疼的庶女，缺钱花也没什么办法。”

“……”慕泓没答话。

看他一副闷闷的样子，觉得无趣，笙寒转身，直直朝着门前招揽客人的姑娘们走去，还没走近，便被人拉住了胳膊。

回头一看，慕泓像是在忍耐什么，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蹦出几个字来：“小姐三思。”

听了这话，笙寒先是一愣，而后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抓着他的衣袖，肩膀颤抖的不行，慕泓神色古怪，却也任由她拉着。

“慕侍卫还真信了，我不过随口一诹的罢了。”笙寒笑完了，面上还有笑意，眼睛亮亮的。

慕泓面色怪异，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又被挂在了脸上。

笙寒自觉失态，便没再说什么，只是这次换了条路走，绕到了那青楼的侧院。

从侧院小门入，楼梯上到三层，在走廊的扶手处能看到堂内的喧嚷，笙寒没去瞧那大堂的喧哗，直直向最深处的房间走去。

推门进前，白笙寒回首对慕泓说到：“你在此守候便可。”

慕泓颔首，抱剑站在了门外。

吱呀一声响，笙寒推开门走了进去，抬头时便见银红色霞影纱帐下，一个婀娜多姿的倩影因烛光而模糊在墙上，一袭火红的曳地长裙顺着地面蜿蜒绵亘，那闲坐在矮榻边的女子般般入画，丰神冶丽。

女子举手投足间皆是端丽冠绝，虽有些年纪了，但只徒添几分成熟风韵。她听得有人叩开房门，抬眸看去，只见玲珑娇小的少女一身暗色夜行服站在门口，垂眸浅笑，用清甜黏腻的嗓音喊她师父。

挑起珠帘，笙寒笑着走近女子，自然的坐在了她身侧，顺手捏了一块点心放到嘴里。

这便是她师父素问，浮光春境的主人，也是苍梧国最大的情报组织无问阁的阁主。自六岁起，笙寒便向她习学秘术咒法，各类奇门遁甲，凡世上有的，似乎没什么她不会的。

“笙笙，你来的比平日慢了。”素问笑看她偷吃点心，语气没一点责怪的意思，“路上不顺心？”

笙寒点点头，又摇摇头：“师父知道父亲给我指了个侍卫吗？”

“门口那个？”素问问她。

“正是。”笙寒叹了口气，“太尽职，非要跟我过来。”

素问掩嘴笑了一声，正要拿她打趣，忽然想到了什么，立马坐正了：“咳咳，说正经事，今夜你去国师府跑一趟。”

笙寒点点头：“好。”

不问缘由，不问何事，师父的话，领命就是了，这是她与师父一向相处的方式。

没耽误时间，笙寒走出那间屋子时，只用了一炷香的功夫。慕泓仍抱着剑在外候着，仿佛一下都没动过，和来时一般模样。

“慕侍卫，国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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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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