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6(1/2)
第二天,薛如月是在一阵无比噪杂的吵嚷声中睁开了眼睛。
“还请小爷行个方便,草民家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对啊,对啊!您就放草民们回去吧!连县老爷都染上瘟疫了,咱们一把年纪了实在是……”
“哎哟!我的长福爷爷,您就把小的们放回去吧!小的们医术不精,治不了瘟疫这样的急症,留在这里只能是等死啊!”
“我听你们胡说!”长福呵斥,“你们这群丧良心的!前几天没事儿的时候,一个个怎么跟我们大人拍胸脯保证的?怎么如今就一个个的医术不精了?我看你们这群糟老头子,也是坏得很!”
“这……这可不一样!当时大人找小的们来的时候,只说让咱们帮着难民处理处理外伤,可没说要治瘟疫!要早知道会有瘟疫,我们才不会来呢!”
“就是!”
“没错!”
“你们……!!!”长福表示自己曾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当时就有些瞠目结舌,何况自己主子还在病中,也没有个主心骨,正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不防一把清亮的嗓音响了起来。
“都给我闭嘴!一群大男人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
院子里的一干人等正不可开交,闻听此言登时就被惊了一跳,纷纷下意识的往声音的来源看去。
但见一身着水蓝色袄裙的绝美妇人,单手叉腰站在西稍间门前。她秀美紧蹙,面露薄怒,上挑的凤眼中是藏不住的讥刺嘲讽。
“夫……夫人……”长福也是吓了一跳,要知道,他也是昨儿个才真正认识自家雷厉风行的夫人,冷不丁还真有些不太适应。
被长福一语道破了身份,倒省了薛如月的自我介绍。她站在门前,继续单手叉腰做泼妇状,眯着眼,心情大好的看着院中的一干糟老头子们瞪大了双眼的样子,良久,冷哼了一声,道:
“想必各位就是夫君口中为国为民的义诊大夫吧?昨儿个晚上夫君还念叨,说,诸位大义,为灾区一事鞠躬尽瘁,日后往上递折子,少不得要为诸位表一表功的才是。怎么?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什么?县老爷醒了?!”
被不知在场的哪个糟老头的惊呼吓了一跳,同样差点惊呼出声的长福赶紧摸了摸自己脆弱的小心小肝儿。
“怎么?你们自己个儿学艺不精治不好,还不许旁人药到病除?”薛如月嗤笑,给满脸愣怔的长福一个警告的眼神,继续道:“我告诉你们吧,仁心堂的李大夫昨儿来了,一副药下去,夫君就大好了起来,只是前两日拖的重了,耗了精神,需要静养,这才闭门不出。诸位一大早儿的就来闹腾,是嫌弃夫君好的太快了?”
“这……小的们不敢,不敢。”
许是被薛如月义正言辞的样子唬住了,又许是真的在心底认同声名赫赫的李大夫的医术,几个老头子匆匆对视一眼,赶紧垂头恭手做鹌鹑状。
只是苦了知道全部真相的长福,又得收好满脸惊讶的蠢萌样儿,又止不住的在心内赞叹自家夫人果然不同凡响。
连吹、牛、逼都如此信手拈来,不得了,不得了。
“行了,诸位一大早儿的跑来估计也乏了,都回去歇歇吧,等会儿咱们李大夫也该起了,到时候还请诸位以李大夫为中心,万事听李大夫吩咐才是。”
薛如月才不管旁人的心内是如何波涛汹涌,她只知道自己昨晚没睡好,血糖很低,头很疼。对糟老头们撂下这番话,也懒得听他们如何回应,扯了蒙脸用的帕子,大步往郑玉衍房内查看情况去了。
却说受了一早上窝囊气的长福,借着狐假虎威的薛如月的威,终于痛痛快快的赶走了这群糟老头,瞬间觉得天都广阔了起来。
“长生,你去看看小厨房那边有什么吃的没?快些给咱们夫人拿些来。”他长舒口气,对一旁仍旧不在状态的长生吩咐道。
“诶!”
长生打了个千,呲牙咧嘴的往小厨房的位置快速奔去。
长福盯着他的背影摇头,暗想这孩子还是嫩了些,以后可得好好调理调理,拢了拢袖口,也往郑玉衍休息的屋内去了。
时间一晃就过了两日,这两天薛如月在照顾郑玉衍这件事情上,几乎可以说是卯足了全力。使得长福一次又一次的刷新对薛如月的认知。
更兼之薛如月一把包揽了郑玉衍的日常工作,借着‘郑玉衍康复了’的牛皮,对外宣称‘县令虽日渐康复,但仍需静养’,每日里暗搓搓处理朝廷公务,凭借长福这‘郑玉衍心腹’的威压,和郑玉衍的私印,倒也没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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