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枫（1/2）
盖伦的这个姐姐名字叫米莎。是现在活着的夜民中位份最高的。盖伦现在夜民之王的王位也是她禅让下来。也算是最后留了一条路。每次夫妻吵架，米莎都往海腾堡跑，相当于娘家。这几千年互黑的姐弟情谊也是可歌可泣，不过在大事上他们一直相互扶持，共同进退。
她找的老公就有点一言难尽了。此人名叫蔡司，是一个相貌英俊，色胆包天的家伙。怎么说呢，他第一眼看见当时已经退位的米莎，就跟身边人说要把她娶到手。一开始人家都以为他痴人说梦。他们之间光年纪就差了不止一点点。一个是初代夜民，一个是第十一代。谁知道这家伙也是有恒心，制造各种机会接近米莎，加上容貌的确出色。米莎又因为高处不胜寒，也没什么人敢追求她，竟然渐渐被他骗走了真心。
这场婚姻当然不会被人看好。基本上除了盖伦全部反对。他呢，也不是支持，只是大家都如此一致反对，他再火上浇油，只怕米莎真是会和蔡司闪婚，到时候反而被动。所以他提出设定一个考察期。
我倒在沙发上捧着肚子大笑。“考察期！哈哈哈哈哈哈！亏你想得出。他一定很恨你！”
盖伦白了我一眼。
“好好，我不笑了。你继续。”
蔡司是特别沉得住气也好，不达目的不罢休也好，或者说当时的确与米莎相爱很深也未可知。反正在300年的考察期里，他一次也没有表现出不专一，还是一直认真勤奋地完成他的本职工作，也没有表现出找了米莎这样的大人物而瞧不起别人或者一心想向上爬的野心。
“他做什么的？”
“他当时是财相的秘书。”
我点点头。
经过了考察期，他们两的婚事也就慢慢提上议程，在此期间，两人也是感情稳固。为了婚礼办的体面，米莎把自己名下的多处房产、大部分土地都转到蔡司名下。婚后最初的几十年也可以算相濡以沫。就是偶尔吵架，也是床头吵架床尾和，这也挺正常。
后来，问题开始暴露了。婚后200多年，她第一次发现蔡司外面有别的女人。气得她把那个女人打了个半死。
我冷笑一声，“光打外遇有什么用？男人不收拾，没了这个还有那个！”
盖伦叹口气，说：“可是她不敢。”
不敢！她这样位份的人竟然不敢！我倒要看看蔡司是何方神圣了。
非但不敢，而且还会主动道歉，说自己太冲动了。有时候闹得太厉害，蔡司如果一直跟她冷战的话，她就会送礼物。这么一次两次三次，加上婚前送的大量财产，基本上已经掏空了她的家底。有几次，比如万灵节要给仆人发放银币，她手里紧张，就会到我这里来支钱。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傻姑娘了……这千年岁月是活在了哪里？
还有一件事是一直没有孩子。米莎很想要孩子。但是他们结婚很久都没有，直到我这次醒来，她才刚生完。切尼75岁，相当人类小孩4岁多。但是他们之间曾经有的爱火已经熄灭了。孩子不过是勉强把他们继续凑在一起的一个缘由。
“反正现在的状况就是蔡司总是外面花头不断，而她只会吵架，打小三，但是不敢怼男人，然后到你这里来避难，恶性循环。她手里也没有可以支配的大量现金，也没有自己名下的房产吗？”
盖伦想了一下。“她在伏日山脉以北还有一片荒地，一直没有开发，基本是荒废的土地。这片地区还在她名下。”
伏日山脉，我得想想。“伏日山脉很长，穆隆和夏卡都有。在夏卡还是在穆隆的？”
“夏卡。”
“那个好地方！”我一拍沙发，坐起来，吃惊地看着盖伦。“你们这些土豪，就是这么浪费资源的吗？”
盖伦不明所以。
我翻了个白眼。“我去泽熙老家玩过一次。他家族封地就在伏日山脉以南。我那时远远望去，整整4万公顷一大片枫糖树啊！你知道我每天涂面包，泡咖啡的枫糖多贵吗？你看到的那个小玻璃瓶，一瓶值2个嘉德金币。现在一个普通士兵一年的军饷才60嘉德金币。买一瓶这个要2个嘉德金币或1个穆隆金币……我们穆隆人民的心在滴血！你知道我们穆隆每年要消耗多少进口枫糖吗？目前全世界产量的百分之八十一是我们穆隆人民买走在餐桌上吃掉的。这是钱啊，我们穆隆人民每天都吃掉好多钱……你们这些暴殄天物的土豪！”
盖伦看我说的咬牙切齿，笑着说：“看来我要把现任财相换成你了。”
“我20多年前，看见那片糖枫树的海洋，就在想，不知道是哪个土豪的土地，泽熙说是夜民的土地，平时交流不多。我就没有再深究。现在竟然送上门来。”
我跑到起居室的桌子上，拿来纸和笔一通计算。简直惊呆了好么……“你这个姐姐很快就会成为土豪的。名副其实的土豪，你们这些可恶的土地贵族！靠神的恩赐就能过上奢华的生活。”
“论名下土地数量，你可是遍布全世界。”
“那有什么用，都是消耗品，我每年付给看房子人的钱都是天文数字。我不努力赚钱，一套房子都养不起。哪像你姐姐，坐在金山银山上讨饭吃。我也是服了你们！你们屈尊降贵想想怎么赚钱会死吗？”
盖伦笑着看我抓狂的样子。“没想到是个财迷。”
“爹亲妈亲不如钱亲。谁跟钱过不去啊。你看我出手大方，这都是我辛苦赚来的好么。我没有这些资产，怎么能过上想住哪里住哪里，想和谁在一起在一起的日子？要是我和你姐姐一样，只会把东西送给老公讨好老公，别说在这儿和你说话了，我现在就是被泽文锁在琉森的宫殿都不带吭声反抗的。”
盖伦皱皱眉。用泽文打比喻果然很击中他。
“我送泽熙的都是他急需的，并非是让他享受的。救急和救贫是两件事。你姐姐，唉……她把对神的爱错献给了丈夫。而这个丈夫远非高贵品质的人。现在还有一个问题，你姐姐她吃尽苦头后，愿不愿意悔改？”我认真地看着盖伦问：“我见过很多夫妻悲剧，相互纠缠，筋疲力尽，却不想办法改变，或干脆分开，给个痛快！其实这是夫妻双方对施虐和受虐关系已经产生一种认同感和角色感。这是非常可怕的。如果你姐姐一旦离开了被施暴的角色，反而会无所适从的话，那我们就是拯救她再多次，也没有用。因为她觉得只有那个角色才会安全，才是她应该扮演的。”
盖伦想了想，应该没有那么严重，她毕竟曾经是女王。
“那我们试试看吧。我表哥的船明天就到海腾堡码头了。他才是这方面的行家。我讨厌的细节问题，他都能帮我想到。而且他现在是我们海珀族的第一美男。我舅舅都被这个儿子比下去了。”
“第一美男？”盖伦捏了一下我的腰。
“干嘛！他是我表哥，亲表哥，血缘这么近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呀！”我给了他一拳。这个小心眼的家伙。“我是希望，他的出现能刺激一下这段单方面依赖对方的婚姻。看看到底还有没有救。”
“你在搞事情！”他皱了皱眉。
“我这是在给濒临死亡的婚姻下一剂猛药。看看能不能让心跳恢复起来。” 我想把业务拓展到人类不曾深入过的庞大帝国。不管和盖伦的结局会如何，总之能赚钱也是不错的。
虽然已近寒冬，天又下着朦朦细雨。但是在码头等表哥的心情激动不已。外出找猫姑娘的墨狸被我紧急召回来。听到表哥要来，墨狸也很开心。想到我们小时候一起打闹的日子就觉得无比幸福。
等罂蔷上岸，我迫不及待冲出车拥抱他。有些日子没见他了。我们海珀族第一美男越发英俊了。
他看见我激动到举起我转圈子。“我的小妹妹越来越漂亮了呀。就是怎么还是这么瘦啊！”
“我现在想吃胖都没机会了，每天回复到原点。” 我撇撇嘴。
他摸摸我的头。“可怜的孩子。”
“妈妈好吗？舅舅好吗？”我挽着他的胳膊往马车走。
“都很好，你不用担心。我们都很好。倒是你好不好？”
我点点头，“挺好的。”
“他，对你好吗？”我哥怕我淋到雨，伸手挡着我的帽檐前端。
“嗯……”
雨越下越大，仆人冲过来帮我们打伞。我们赶紧逃回车。车门一开，盖伦就把我拉进去，我一头就栽进他怀里。他紧紧揽住我，然后向罂蔷伸出手。
罂蔷第一次见到他，也吃惊得愣了一下。
我叫了他一声，他才回神。匆匆上了车。
我赶紧介绍：“这是我舅舅的长子，罂蔷。这是盖伦。”
“吓我一跳，我以为妹夫……呵呵，恍若隔世啊！”
他淡淡地笑了一下。
为避免气氛尴尬。我只好开口说话。我举起身边的狸花猫给他看。“墨狸也来接你了。”
他抱过猫一通揉。“小墨狸啊，小时候偷吃我的烤鱼还记得吗？你有没有照顾好罂芷啊？”
墨狸一脸：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来掩饰烤鱼事件。“小爷我一直照顾着罂芷呢！肋骨都为她断2根了！”
我隔空啵了墨狸一口。“墨狸是我的小英雄！”
“这里天气怎么样？”
“好像这个季节这地方一直就这种鬼天气。要到万灵节前夕才会变晴，不过那时就该冷死了。”
“这里应该和北博差不多冷吧。”
我点点头。“不过这里靠海洋，还算湿润。北博真是又干又冷。外面多站一会儿就能吹出皱纹来……”
我哥嘿嘿一笑，说：“还好你没嫁到北博啊！”
“哈，我当时说我会冻成干尸的华年还嘲笑我。”
罂蔷笑得一双桃花眼都弯了。“你们父女。哈哈哈哈哈哈……”
“怎么你也调侃我们父女。”我撇撇嘴。“嫂子好不好，好久没见她了。”
“挺好的，在家安胎呢！”
“怀孕了？你们好幸福啊。不过嫂子也有36了，高龄产妇要注意安全啊！”
“嘿嘿嘿！所以不带她出来了呀。本来她吵着要来看你，还说没见过夜民之国，想来看看海腾堡和那块磐石呢。”
“瞻仰神迹啊！”我笑着说：“那块石头我都没时间去看呢！这次事情办完，我们就去看一眼传说中的基石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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