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焦虑症(1/2)
陆倾推开房门时,看见的已经是苏梨趴在写字桌前奋笔疾书的模样了。
她穿着一件毛茸茸的线衫,趴在那儿的时候齐肩短发垂过颊边,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点点白净的鼻尖,看起来有些柔软。
他走近到她身后,冷眼看着她一笔一划誊抄着他的公式。
字迹很小巧,每一个折勾都是圆圆的,虽然毫无棱角笔锋,倒也不难看。
……
苏梨早就觉察到背后灵的存在,全靠着多年修炼成的自制力才能装作波澜不惊。
誊抄完毕公式,接下去就是计算,苏梨不爱打草稿,于是从书桌上捞过了计算器。
有捷径不走,不是她的习惯,更何况是陆倾自己说可以用计算器的……
“错了。”忽然,一个清凉的声音响了起来。
苏梨被吓得微微一颤,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下一秒,修长的指尖落到了她的试卷上,陆倾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来:“计算错误。”
“……啊?”
“这里。”陆倾的眉头微拧,“开根之后的乘法,正确答案应该是2344。”
“……我用计算器算的。”
“你输入错了。”陆倾淡道。
苏梨忍着翻白眼的欲望。
“重算。”陆倾道。
苏梨感觉自己的脑袋酸胀又增多了几分,胸口还有一点点潮热,火气难压。
她抓过计算器当着他的面一个个数字输入,指尖按计算器按得发狠——最后按下结算,屏幕上赫然显示:2344。
苏梨想把计算器吃下去。
和往常不同,陆倾今晚的补习十分简单粗暴:第一阶段人格侮辱,第二阶段冷暴力。
指出苏梨的错误之后,他就移步到了沙发上。他从自己随身的书包里取出了一本书,坐在沙发上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书页,苍白的侧脸看起来透着几分冷淡。
今天不走一对一□□流程了吗?
苏梨怀着一颗M的心偷看陆倾。
她的眼睛有一百多度的近视,一直没有配眼镜,她看不清书页上的字,于是习惯性地眯起了眼睛,结果一不小心被陆倾抓了个包。
“专心。”陆倾说。
“……我头疼,能不能提前下课?”苏梨试探问。
“不能。”陆倾冷漠拒绝。
苏梨沮丧地埋下头去继续看那些习题。
所以,他这是在报复吗?
他坐在她的书房沙发上,拿着她家的书,抬头望向她的时候脸上带着几乎透明毫无遮挡的阴郁。
就像是吃饭遇见虫子,跑步踩到泥潭,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清晰地表达出了他的情绪——他不高兴了。
可是明明她才是被胁迫的那一个啊。
苏梨愤恨地想,他一定是在报复傍晚的时候她说他“富贵能淫”。
又过了漫长漫长的时间,苏梨终于做完了B卷。
陆倾给她定下的时间是1个半小时,她今天只花了一个小时就已经做完了,剩下的时间她大气都不敢出,打算就这样装死静养过这段时间。
可谁知她停笔还没有两分钟,陆倾就抽走了她的B卷,把一份崭新的C卷放到了她的面前。
“继续。”陆倾说。
苏梨感觉此刻胸口愤懑的小火苗燃起恶趣味的硝烟。
她知道自己身体里的焦躁因子正在影响她的情绪,于是搁下了笔,低道:“我头疼。”
陆倾抬起头,淡道:“今天的题略微提高了难度,是该头疼。”
“……我是真的头疼!”
苏梨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狼来了。
也许往常她哼哼身体不适有一大部分是偷懒,但是今天她真的不舒服。
也许是体育课上吹了风,或者是因为最近已经太久没有好好睡觉,她从傍晚开始整个脑袋就有些酸胀,此时此刻,酸胀已经变成了钝痛,每写一笔,她就感觉起一阵冷汗。
“我想请假,我难受,我心脏不好。”
苏梨标准三连发。
陆倾盯着苏梨的眼睛,看见她眼圈红红,并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
他迟疑了几秒钟,伸出手触碰她的额头,摸到了一点点湿润的汗水,但是并没有明显的温度。
“没有发烧。”陆倾说。
“可我真的头疼啊!”
苏梨多年来养的那口气已经快要炸裂,她气得胸口疼,甚至感觉自己有些眩晕,她抬头看了一眼书房里的钟,顿时底气更足了:“九点半了!”
“还有28分钟。”陆倾轻声说。
“……”
这个睚眦必报的伪君子!
9点58分,陆倾如他所说地那样结束了补习。
苏梨听见楼下的张妈正在热情地喊他吃夜宵,她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确定自己没有力气再拖延了,直接进了洗手间洗漱,以最快的速度上床闭眼。
可惜,依旧失眠。
半夜里苏梨半睡半醒,似乎还做了梦。
梦里寒风凛冽,她路过湍急的河流边,身后却忽然被人推了一把——噗通,她整个人都掉进了湍急的河流里,冰凉刺骨的水渗透进了每一个毛孔。
早上醒来,苏梨头痛欲裂。
她翻出药箱找到温度计,一量,果然,37.9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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