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2）

云畅啧啧摇头，心惊肉跳的感觉逐渐平息，舒了口气，故作镇定地在这不算广阔的空间里踱起了步。

澹鼎面前的供桌上摆着数不尽的银钱瓜果，香炉里的灰几乎要满溢出来，地上的拜垫也是坑坑洼洼，可以想象得出，白日里这个地方必定是门庭若市，人流不息。

云畅一边思忖一边心生疑团：澹鼎虽然位列仙班，德高望重，但听闻他甚少掌管人间事宜，如今又离开天界整日守着那抚泽山，这凡间俗世与他八百竿子都打不着，怎么会有他单独一人的庙宇，甚至还如此招人待见呢？

信步到一处石碑面前，眼中暗光涌动，指甲大小的篆文在夜视眼下一览无遗。

云畅饶有兴致地读赏了起来。

不消半刻，他不由地瞠目结舌，瞪着那积灰的字眼发起愣。

原来……澹鼎在成仙以前，竟只是个凡间道士，身无半点灵力法术。

古往今来，参禅悟道的人数以万计，最终得以升仙的，也仅此一例而已。凡人要想飞升成仙，艰难险阻可想而知。

也不难理解为何这小庙位置偏远，却有不计其数的百姓长途跋涉而来了。

那石碑上还写明了澹鼎在凡间时的俗名，出于好奇，云畅也轻轻瞄了一眼。

——陆迎歌。

“怪不得……”云畅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庙的名字，也叫迎歌。”

在心底又将这凡间名字默念了一遍，仿佛也要像这碑文一样，深深刻进心里。

玉盘高悬，月华如练。他复又仰头望向那孤寂沉冷的面容，那静默无言的五官仿佛透露出某种讯号，他纵身跃上神台，毫无避讳地倚着澹鼎的塑像坐下，抄起供桌上的一只甜梨就往嘴里送，泄恨般地咬着，“嘎嘣嘎嘣”的声音在凄寒深夜中显得极为放肆。

“看不出来，您老人家还真是情深意重，”把嚼烂的果肉一股脑儿咽下，撑得咽喉有些难受，声音也染上几分嘶哑，怨气十足，“凡人修炼成仙何其困难？好不容易离佛门近了一步，你却为了烨皓重新投入这无边苦海，到头来一片痴情又枉被辜负……你啊你，你自己说说，你是不是个傻子？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啊，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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