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2）

手机屏幕一闪一闪，即使亮度被调低，在黑夜里依旧格外扎眼。

秋天凌晨两点半夜晚寒风就像薄薄的刀片，从衣服的缝隙里钻进去，将人割出一道道细小的口子，疼痛而又麻木。黑裤黑夹克的男生半倚靠在墙上，右手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支烟头，还残留着几点火星。

姜野在风里已经站了半个小时了。对面的居民楼还晾着衣服，不知道是住户心大还是忘了收，其中一层的白床单估计再被风吹一会儿就要被刮跑了。

手机振动了一下，姜野扔掉手里的烟头，抬脚将它碾灭。

消息是安宇轩发来的，“你别等了。”

姜野抬头看向那挂了白床单的那一层住户，虽然视线里是一片漆黑只有那一片白布特别醒目，但姜野能想到安宇轩就呆在那扇窗户后边，看着他的手机亮光来判断他的位置。

真是落魄啊。

姜野这样想着，按灭了手机，动了动已经站麻的脚，走向胡同口。

有人站在胡同口。

姜野眯着眼望着那边，奈何近视的度数是在太高，那人逆着光站着，姜野这个半瞎只能判断出来那是个腿长一米八的男人。

依稀能看见的只有那个人手里拿着的一点火星，似乎是一根点燃的烟。

不过这和姜野没关系，他只要走到那边，然后微微侧个身，从那个男人身边挤过去就好。

这个称不上计划的计划听起来似乎很顺利，姜野按照着这个计划走到胡同口，借着远处路灯勉强看清了这个男人的脸。

剑眉星目，高鼻薄唇，成绩差的一批的姜野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出来这两个形容词。但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长得确实很好看，正好是姜野喜欢的那一款。

男人留下的空隙正好能让姜野侧着身通过，在经过男人身边的时候姜野突然发现这个男人很高，比他要高了半个头，按姜野一米八五的身高来算，这个男人至少要有一米九多。

姜野这样漫无目的地想着，从男人身边挤了过去。

“你在胡同里站了半个小时。”姜野猛地回头，男人将燃尽的烟头扔在地上，抬脚碾灭。

他摸不透男人是什么意思，姜野不自觉地用右手去摩挲左手腕上带着的佛珠，有些犹豫：“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男人耸耸肩，毫不在意地开口，“我本来是想放火的，但是你在里面站了那么久，我又有点喜欢你，所以没下手。”

“放火？”姜野吓了一跳，在这里放火的话，凭着现在的风向是一定会烧到里面的居民楼的，而安宇轩就在里面的某一栋居民楼的某一层上。

虽然这样说很不道德，但是姜野这样想心里居然有点暗爽。

“你在走神，而且你的重点抓错了。”男人在姜野面前站定，姜野下意识抬头，正好撞进男人带有侵略性的目光里。

这个站位很不妙，弱势并不是姜野喜欢那一方。

男人低下头凑近姜野，姜野下意识想要后退一步，却被男人紧紧扣住后颈：“我叫傅山，我还会来找你的。”

神经病。

这是姜野被男人打昏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早晨八点的阳光很刺眼，尤其是在这样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里。

姜野是在一片嘈杂声里醒过来的，被男人一手刀砍下来的后颈还在隐隐作痛，脑袋也痛的要死，周围人各种叽叽喳喳的声音更是让姜野头都要炸掉。

“闭嘴！”

一声大吼成功让人群安静了几秒，不过几秒过后，响起来的是比刚刚还要吵的议论。指责、咒骂与好奇的评论纷纷闯入姜野的耳朵，让他本就疼痛的脑子更是像在被一根根针刺一样。

人就是这样，几乎每个人都带着冷漠去看待事物，却又对事物抱着超乎寻常的好奇心。

姜野揉了揉太阳穴，没去管越聚越多的人群，自个儿在地上坐了一会儿。

他记得昨天他在安宇轩家楼下等了半小时，收到对方的一条短信之后就打算跟对方一刀两断然后两人之间再无瓜葛，然而就当他出巷子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男人，一个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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