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见过师尊（1/2）

他常常梦见那个场景。

火光冲天，烟势滚滚地席卷了整个皇城，所有的百姓全部都在这场人魔大战中，毫无疑问地被追着打，人家根本都不用出面，只需要一个响指，放一场大火，就席卷了漫山遍野的山林，无声无息无踪无影地让所有人化成一堆骨灰。

然后他听见有人跟他说：“醒来吧。”

醒来吧，我的……

我的……

我的……

声音常常到这里，就哑然而止，同时他感受到一阵清凉的风从他耳垂边迅速划过，‘哗’的一声，就没了踪影。

被吓得惊醒后，得有好一阵子的适应期，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假象，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都是脑子瞎编的。

可那清凉的触感，温柔的声音，让他不得不信这不是梦。

他又一次醒来，睁眼是满天繁星。

窗外的桂花如旧，风声轻响过昏黄的落叶，月亮依然在高高挂着，星星也如故散发着他的光芒，只有他与这安宁的月色格格不入，满身淋漓大汗浸透衣衫，看起来狼狈至极地起了身。

他从未见过有如此可怕的梦，一次又一次占据了他的梦境，不知开头，不知结尾。

若说开头是人魔大战的血腥残忍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让他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这场可怖的战役，这倒还情有可原。可若是后面那个神秘又充满诱惑力的声音，他在人魔大战的那场战役中，可是真的没有听到过的，他甚至可以万分确定，是真的在现实中没有听到过。

醒来吧……我的……

我的……

我的什么……？

他觉得自己整个人要疯掉了，那个声音每想一遍，就会有一种钻心挖骨的感觉，恨不得将他的魂魄抽离，撕碎一般。

我的什么？

不知道。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心中喷涌而出。

每次，这种不适感都会持续到天亮，而这次，依然如此。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云秋书才从不适的恍惚中反应过来，他从布满青苔的矮台阶上起身，准备离开这个地方，去屋内换一套弟子服。

那件弟子服绣工极其精湛，金色的丝线微微散发着光，细密整齐地布在了白色的衣袍上，衣袖适中，并没有宽大到影响正常生活，也没有很窄小，蓝色的腰带上别着母亲很早以前送给他的，早已破旧不堪的一个小香囊，他却依然好好珍惜着，随破旧，却很干净，看得出来主人是有好好爱护的。

少年身姿比同龄人偏高偏瘦了些，以前是乞丐的时候，常常以一身玄色风衣着身，破旧到衣不掩体，弱不禁风。直到这会儿，他终于穿戴上了干净整洁的衣袍，束起了利落的发冠，用这样的形象面对世人，世人早已辨不出是九天之上的仙人还是当年那个瘦骨嶙峋的小猴子了。

哪怕知道这些都是仙界每个人人手必备的衣料，普通到满大街都是的那种衣料，他依然爱不释手，欲罢不能。

他自诩是真的没见识。

这里的一花一树，一草一木，都牵动他的神经。

精妙绝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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